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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根本打不過前妻。」一向冷靜的年薇也有些急了,而這時追逐著她的三女兒也即將趕來。
銀珀生硬地就像完全沒有人類的溫度,毫無商量的餘地重複著:「那也不能走。」
為了完成紀鐸的任務,他不會跟任何人講情面,哥哥所說的話優先於一切。
但銀珀在地上一個靈敏地翻身,手中的刃如鬼魅般從後方刺向追逐他而來的長子,冰冷的眼眸中映出了年奕的狼狽。
人類是那樣的脆弱,但可惜哥哥似乎需要他們……
這個念頭在銀珀的腦海中划過,他轉身又躍到年奕的面前,對年薇說:「你走吧,這裡交給我。」
儘管銀珀口中說著保護的話語,但年薇卻意識到他的淡漠。
她恍然明白,眼前的「人」美麗又強大,但絕不是屬於自己的同類。此刻他提供的所有幫助,僅僅是因為,他們與那個叫紀鐸的男人的臨時同陣營而已。
正在銀珀一手抓緊年奕,準備同時迎接前妻與長子的纏鬥時,又是一把刀破開黑紗的聲音,他從身後被人抱舉了起來。
但銀珀卻並沒有反抗,反而靠在那人的肩上猛地向後倒懸,利索地又一次刺中了黑紗後的前妻。
「我還當你出了什麼事呢,原來是在這裡被拖住了。」紀鐸結實的手臂肌肉繃緊,支撐住銀珀的動作。
然後將人偶托到面前,向著年薇年奕姐弟倆說道:「行了,該撤的快撤,這邊我來解決,年奕留下。」
銀珀下意識地想要陪在紀鐸的身邊,但又看到了緊跟著自己的長子,決定先解決掉他。
於是仰頭望著紀鐸的眼睛點點頭,他用匕首在交錯的黑紗中借力,很快離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隨著年薇的最後離去,無關的玩家也基本都離開了。
紀鐸一面掩護著年奕撤退,一面終於有精力搭理被他夾在胳膊下的E先生了。
「您的前妻真是有些不好相處呢。」紀鐸將年變拖到一個展櫃與牆壁的夾角間,語氣不善地挪榆道。
「是呀,嗯——她的脾氣是有些不好,所以我們才沒能一直生活下去。」遺像中的E先生有些遺憾的地說道。
「但她仍舊是我的摯愛。」
紀鐸聽到E先生這麼這,伸手提著年奕翻上餐具展示櫃,避開黑紗又一次包圍,發出了一聲嗤笑。
不是因為自己賭對了前妻是E先生的摯愛,而是嘲諷著「摯愛」這兩個字在E先生口中的份量。
「所以,當我看到她死在這裡時,是那樣的難過,」E先生像是有些適應了紀鐸這不成不淡的態度,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那天,她甚至還未嘗上一口她最愛的莓果餐前甜點,只是……」
「只是什麼?」紀鐸終於從他的廢話中,抓到了一絲有用的信息,眯眼看向牆邊展櫃中那一套套用途齊全考究的陶瓷餐具。
E先生嘆息道:「只是抵了一口餐前酒,就倒了下去。」
「年奕,」紀鐸拽了一下軟腿趴在櫃頂上的年奕,語氣平靜有序地安排道:「去找柜子里的酒杯。」
「所有的酒杯都要找,看看裡面有沒有東西。」
「可——」年奕看著腳下翻湧如冥河之水的黑紗,還有其間時不時一閃過而的前妻恐怖的骸骨。他下意識想要拒絕,但又無比的清楚,這是他自己的「舞伴」,他自己的關卡,紀鐸肯幫助他就已經是仁至義盡,自己沒有理由再退縮。
「好。」他終于堅定下來。
摸了把機械手臂上伸出的刀刃,紀鐸看了他一眼,又安撫地說了一句:「放心,我去幫你牽制住那位脾氣不太好的女士。」
說完,他一撐身下的櫃頂,毫不懼怕地跳入到那冥河黑紗中。
年奕看著紀鐸被黑紗淹沒的背影,知道自己再沒有身逃避的餘地,也咬咬牙跟著跳了下去。
只是在櫃頂上躲了這一小會兒的時間,宴廳中的黑紗卻像是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儘管被紀鐸牽制著,恐怖的前妻並沒有再出現,但那些黑紗卻像是冥河中無數的鬼手,不斷拉扯著年奕。
但他卻像是終於能甩開所有的畏懼,用一把椅子腿瘋狂揮打著那些黑紗,被纏住了就用力拋出,再換一樣,艱難地一步一步靠近柜子,然後用力打開,按照紀鐸說的,翻找起酒杯。
年奕已經拉不動展櫃那高大的玻璃櫃門了,索性心一橫,任由黑紗纏住手臂,然後用力擊打向玻璃。
果然「砰」地一聲,玻璃應聲而碎,年奕不顧自己手有沒有受傷,抓緊去找柜子里所有的灑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