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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再也忍不住了, 他埋怨道:「老師能不能不要說這種……」

「尤其是你,憂太。」五條悟打斷了乙骨,他用手指指著他, 「在我和宿儺對戰的時候,你需要觀察他的能力、他的攻擊方式、甚至是……他的弱點,任何情況下你都需要冷靜面對,你會是阻擋他的最後一張牌,要獨當一面哦,憂~太~醬~ 。」

什麼嘛,仿佛根本不是在討論自己的「死亡」,怎麼還能用這麼輕鬆的、聊天似的語氣說出這麼沉重的話呢。

乙骨憂太難過地看著老師,他張了張嘴,試圖說一些振奮人心的話。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鹿紫雲一哼了一聲,他抬起眼帘,看向了被學生們圍著的當代最強術士:「用不著他。」

鹿紫雲一說道:「如果你死了,換我上。」

他說:「由我來解決兩面宿儺。」

嚯。五條悟笑了一下,真有鬥志啊。

比起稍顯「稚嫩」的學生們,鹿紫雲一的確是一名成熟的術士,而且看得出來他實力強勁,或許還握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牌」。

然而……

五條悟說:「你可以試試哦。」

但你不是兩面宿儺的對手。

小房間內,作戰會議還在繼續。

乙骨憂太已經聽不下去自己的老師在胡說八道什麼了,但他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一臉嚴肅地盯著五條悟,絲毫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這是在搞什麼?就沒有人阻止老師嗎?

沒有人,連家入硝子都沒有說話,她神遊似地看著不知名的方向,表情十分茫然。

然後五條悟就點到了她,還親昵地招了招手,像是招貓逗狗一般。

「硝子桑,還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他語氣輕快,絲毫不覺得自己在說一件如何殘忍的事情,「那個冒充夏油傑的傢伙給了我一些'靈感',既然術式是鐫刻在軀體上的、既然可以通過移植大腦來轉移靈魂、既然憂太的術式恰好是'模仿',那麼我有一個天才的想法。」

他看著乙骨憂太,話卻是對家入硝子說的。在座如果有誰可以完成他這個「天才」的設想的話,除家入硝子外不做他想。

所以五條悟給了家入硝子一個燦爛的微笑,一字一句說出了他那個「天才的想法」。

他說——

「如果我死的話,就讓乙骨憂太使用我的身體吧。」

所有人一瞬間噤聲了。

這個房間裡一共有十幾個人,有高專的老師、學生、還有死滅回遊中存活的個別術士。他們當中有五條悟很看好的後輩、有五條悟高專那會兒的同期、還有一些熟悉的可以稱之為夥伴的同僚。

所有人擠在這個房間內,密密麻麻的腦袋靠在一起,他們全都忘了動作,怔怔地看著五條悟,不說話,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每個人都在想——

他在說什麼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家入硝子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產生了幻聽,明明五條悟說的每個字她都聽到了,但五條悟說的每個字她都無法理解。

然而……五條悟是認真的。

一瞬間,巨大的悲傷席捲了家入硝子,在那個五條悟永遠忘不掉的苦夏中,若是還困住了一個人的話,那就只能是她。

然後呢?困住我的苦夏,還要再來一次嗎?

乙骨憂太已經走到了五條悟身前,他看上去又生氣又傷心。儘管他站著、五條悟坐著,可他依然看上去那麼渺小,像是剛剛入學時,膽怯又孺慕地看著自己的老師。

於是五條悟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

「憂太一直是個好孩子。」五條悟笑道,「所以不要難過,這是為了勝利所作的必要準備。你是咒術師,更是我的學生,我不會要求你必勝,但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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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的時候乙骨憂太依然魂不守舍,他今年17歲,才高專二年級,滿打滿算這是他當上咒術師的第二年,除了實力以外,他「一無所有」。

家入硝子留了下來,她點上了她的煙,雙手插兜,面無表情。

說面無表情也不太對,她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但她的眼圈已經紅了,越是裝作不在意,越是在意的要命。

家入罵了一句:「混蛋。」

五條悟湊了過來,他把腦袋湊到家入硝子面前,因為身高的關係,五條悟需要彎腰才能看到她的臉,這讓整個畫面顯得異常滑稽。

五條悟誇張地笑了起來:「哇,硝子要哭了!」

回應他的是硝子的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