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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等等。

什麼時候「墜落」停止了？

在時空的內側，一切感官都變得遲鈍，連什麼時候「停止墜落」都未曾發現。

藏馬的視線延伸到遠處，他意識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個巨大的「平台」之上，這個平台向四面八方展開，放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這是什麼？

再次低頭審視那片花瓣，它那個卡在夾層之間的「姿勢」變得更加搞笑了。或者說搞笑也不太對，至少藏馬沒在笑，他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再想想，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

界境隧道……

墜落停止……

結界……

小閻王……

還有……

——「魔封環」。

是了，並不是什麼「平台」，而是一張「網」。

一張在這個方向延展開來的「結界」網。

什麼東西能在界境隧道內構築結界？

除了靈界特防隊聯手布置的半成品外，似乎……

只有小閻王持有的神聖道具「魔封環」了。

一瞬間福至心靈，所有困惑他的事情在一瞬間匯聚在一起，藏馬終於意識到小閻王做了什麼。

——他將「魔封環」藏進了界境隧道之中，為了避免被其他人太輕易的發現，他將之延展在隧道的最深處，只有在此不斷「墜落」滿一定時間後，才有可能最終觸碰到它。

那串數字並沒有具體的含義，小閻王在藏匿「魔封環」的時候也並未計算過到底要「墜落」多久才能觸碰到它，他只能胡亂給了一個數字，用來告訴藏馬，「需要墜落很久很久很久」。

小閻王還真是……這什麼魔鬼題面啊。

藏馬捂著臉，輕笑了兩聲。局面有些離譜，但似乎運氣站在自己這邊。

那麼接下來，只要找出整張網匯聚的「核心」，就能找到「魔封環」了。

藏馬攤開雙手。界境隧道的內側，雜亂無章的時空亂流之中，無限的妖力滾動翻騰，他兩臂輕振，無數光點霎時沒入到隧道四周。

那些附著著妖力的種子四散開來，在幽暗的隧道內劃出一道道慘白的螢光，下一秒，它們落地發芽，粗壯的竹節連綿成一片，整張「網」上遍布了青綠色的身影。

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妖力灼燒到極致，藏馬身上屬於妖怪那一面的冷酷與好鬥占據了上風，所有的竹節似乎在一瞬間活了起來，它們揮舞著獠牙，橫衝直撞地向「網」捲去。

亂流之中，妖力與狂風席捲在一起，藏馬眯著眼，仔細尋找目標所在。

他是千年前令魔界聞風喪膽的「極惡盜賊」，他實在太善於尋找別人藏起來的東西了。

所有的竹節在群魔亂舞，忽然「唰」地一聲，側面不遠處的竹節開始坍縮。它們仿佛被無盡的黑洞所吸引，不一會兒，那個位置的竹節被破壞、被擠壓、被收縮，它們跌落到了時空的內側。

是那裡了。

藏馬「飛」了過去。浮葉科的魔界植物讓他短暫擁有了滑翔的能力，他來到了那處「黑洞」的上方。

亂流更加猛烈起來，藏馬甚至感受到它在牽引著自己向內側跌落，他沒有再猶豫，曲指一扣，魔界薔薇的種子穩穩地落在黑洞四周。

「虛空薔薇。」

巨型薔薇猛然抽條，虛空之中，它們被黑洞所吸引，卻未被黑洞所影響，它們不斷排斥、纏繞、攻擊，它們擁有相同的時空屬性，在法則的內側確認了彼此。

虛空薔薇原本只是一種普通的魔界植物，在藏馬多次穿梭界境隧道時突發奇想，借著那麼點靈感和試驗性質的嘗試，將它們培育成了暗合空間法則的「怪物」。

同時這也是藏馬理解「空間」存在的初探。他就像是懵懂的孩童，不經意間撞開了空間法則的大門，強行窺破了怪物的有一角。

就是在那裡吧。

風停了，亂流停在原地，無數枝葉團生在一起，不斷延展匯聚成樹幹。

一枚幼芽探出頭來，殷紅的花苞上有齒狀的花萼，它們生得如此巨大，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

藏馬看到了妖力在內外側流淌，或者，就沒有「內側」與「外側」之分、它的「內側」就是它的「外側」。

這一瞬間，藏馬仿理解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