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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搖頭。

藏馬肯定道:「也不濫交。」

五條悟:「……」

藏馬視線下移,最終停留在關鍵部位,他問:「你對我有衝動?還是什麼?你確定那是喜歡嗎?」

「閉嘴。」五條悟惱羞成怒,「明明你也喜歡我啊。」

他一錘定音,然後看著藏馬瞬間又豎起的防備,將問題全部拋回去:「你也沒有交往過!你也不濫交!你對我也有衝動!」

他笑著撲向藏馬,後者穩住身形托住了他,避免號稱人類最強的傢伙平地摔跤。這個動作導致藏馬被困在了五條悟身下,紅色的長髮垂順在地面,艷麗的顏色在燈光和月光的交織下顯得曖昧艷麗。

姿勢過於危險,藏馬本能地試圖反擊,但五條悟沒給他這個機會,他俯身湊近,鼻尖距離藏馬幾毫米:「讓我把話說完。」

「你 不討厭人類,也不排斥我,我長得也符合你的審美。 」五條悟洋洋得意地分析,「你接近我有你的目的,可能是為了尋找替你弟弟解咒的方法,也可能是來觀察一下我對魔界有沒有敵意……」

藏馬打斷道:「我糾正一下,是你一直在追查我。」

「唔……」五條悟想了想,「你可以躲到魔界,這樣沒人能找到你,能被我找到就證明你並不介意與我接觸,甚至這更符合你的利益。」

藏馬:「……」

「不反駁嗎?」五條悟用一種反正你也反駁不了的態度繼續說,「你在觀察我,試探我對魔界和妖怪的態度,還讓我留宿婆婆的寺院。你試圖遠離人類社會,但當你遇到讓你感興趣的人時,你又不自覺地踏入這個世界,你割捨不了自己人類的那一部分。」

五條悟指指自己,大言不慚道:「我就是那個你感興趣的人。」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在箱根茂密的森林裡,月光、清風、星辰,遠處強大而神秘的妖怪。他們相隔數百米,但在藏馬抬頭的剎那,他的瞳孔在放光。

五條悟後來想,大概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有定數,就好像是最後一個夏天、唯一的摯友、命中注定的訣別、宿命輪迴般的手刃、還有避無可避的驚鴻一瞥。

直到他知道他是妖怪,直到他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好感演變成了喜歡,當視線無法從對方身上抽離,當開始在意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時,人類最強心花怒放地想,他一定也喜歡我。

他們曾經彼此猜忌、試探,誰先動了真心,誰就慘了。

但作為人類的五條悟沒有千年的閱歷,他只是想,萬一呢?

他和家入硝子說,覺得藏馬很難搞,搞不好會被拒絕,但是如果他不試一下,這個狡猾的妖怪根本不會往愛情上去思考。

總不能因為害怕被拒絕就放棄吧?總不能連這點嘗試都不敢吧!

不會吧不會吧,他可是最強!

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五條悟除了性格爛以外沒有缺點,連為人詬病的性格問題在千年妖狐眼裡也不值一提,於是他勝券在握地牽住藏馬的手,說出了那句表白。

藏馬注視著五條悟,他的眼神很平靜,他張了張嘴,沒有立即出聲,但他已經想好了他的答覆。

他說:「你曾經和我說,人類就是'寧可不得到,也不想失去'。」

自己是在什麼情況下說過這句話的?五條悟不太記得了,但這句話在眼前這個場景下顯得十分不吉利。

五條悟意識到什麼。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又似乎和他想的一模一樣。

藏馬卻感覺到手腳冰冷,但他從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也承認自己卑劣又殘忍的一面,他無法用欺騙和隱瞞來裹挾愛情,這對五條悟而言是不公平的。

他垂下眼帘,輕聲道:「抱歉。」

時間停滯,五條悟感覺到一陣耳鳴,就好像是白色噪音一般在腦海中響徹起來,甚至有些類似少年時期無法控制六眼的過載症狀。

「五條悟,你並不了解我。」藏馬低沉地說道,「你很特別,但是你不知道妖怪意味著什麼,你把太多視線停留在我身上了,不管是為了滿足好奇,還是你認為我會對人類產生威脅。」

五條悟鬆開了對藏馬的鉗制,他側身躺倒在了藏馬的身側,手掌打開,擋住了燈光和月光。光暈將手掌的輪廓線勾勒出來,是一圈橙白色的描邊。

柔軟的銀髮還有些濕意,藏馬注意到榻榻米上氤氳出了一圈水跡,但兩人誰都沒有功夫去搭理它,刻意保持的沉默如同兩人的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