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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馬跟著聳了聳肩。
兩個人堪稱陰陽怪氣,漏瑚直接表演了一個字面意義上的原地爆炸。
他錘著桌子沖夏油傑吼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去幹掉五條悟?我們可不是你的下屬,你再拿奇奇怪怪的理由搪塞我們,我們就自己幹了!」
「自己干?」夏油傑對咒靈的態度相當不屑,「你準備送死啊?」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漏瑚,他的耐心告罄,炎熱的情緒裹挾著咒力呼嘯而來,首當其衝的就是出言挑釁的「夏油傑」。
藏馬的目的尚未達到,自然不想在這裡動手,他伸手扣了扣桌面,清脆的敲擊聲短暫地摁住了各方躁動,一觸即發的爭鬥停止了一瞬,眾人的目光轉向了他。
藏馬:「五條悟或許是你我的敵人,但你我之間也不存在信任。」
「夏油傑」未解其意,蹙眉問:「所以呢?」
假和尚的態度在藏馬意料之中,他反問道:「你的摯友現在滿世界找我,你覺得他找到我需要多久?」
「哦——」「夏油傑」拉長音調,地向後靠去,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他明白了藏馬的暗示:「或者我可以在你泄露情報前先殺了你?」
藏馬笑了,煞有其事地反問:「你有向我透露過什麼情報嗎?還是說……」
他指了指夏油傑。
「『夏油傑的存在』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情報?」
夏油傑目光一沉,藏馬笑出了聲。
「夏油傑」的視線一一掃過三個咒靈,最後停留在藏馬身上。
這個妖怪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聰明,甚至在幾乎沒有任何情報的情況下挖開了冰山一角。
然而他不想在這裡動手。
現在也不是他暴露的時候。
他實在等待了太久了。
妖狐的人類軀殼看上去無害又纖弱,是那種看似隨意一擊就能摧毀的類型,但「夏油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南野秀一強大、狡黠、陰險,自千年前起便在魔界享有「極惡」之名,不僅危險到需要靈界派出整支特工隊緝拿,更是近代直接影響魔界格局的怪物。
「夏油傑」需要這樣的怪物去拖垮五條悟,來達到最終目的。
短暫的權衡後,夏油傑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他像是回憶起什麼似的,緩緩說道:「我有我的理想。為了我的理想,即便殺掉自己的父母、摯友,斬斷與人世間所有的聯繫,都在所不惜。」
「我相信南野君應該是能理解我的。」
他把眼神停留在藏馬身上,這個眼神十分專注,甚至帶著一絲蠱惑,若是普通人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怕是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但藏馬不是普通人。
藏馬在人類形態的時候,通常不太會表現出攻擊性,即便是在蟲寄市事件中難以掩蓋怒意時,他依然能表現的從容不迫,是不論敵友都會掉以輕心的類型。
但在面對「夏油傑」的時候卻恰恰相反,他並不掩蓋自己的不屑、輕視還有實力,這甚至讓「夏油傑」會產生一種感覺,讓他覺得藏馬和自己是一類人。
謹慎而黷武,狂妄而自負。
「理解嗎?」藏馬非常鬆弛,他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語調輕慢,「我只是覺得人類真的很有意思。」
仙水忍的樣貌以及昔日與之戰鬥的場景湧上心頭,藏馬那屬於妖怪的血液開始沸騰,讓他整個人隱隱有些癲狂。
「曾經有一個人類,他盜取了記錄人類惡行的錄像帶,得出了人類不應該存在於世的結論,於是他決定打開三界的通道。」
蟲寄市事件發生在兩年多前,也是靈界政變的導火索。整個事件牽扯三界,但真正對其中細節和緣由一清二楚的人卻寥寥無幾。
「夏油傑」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耐人尋味,又很快恢復了正常。藏馬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如果藏在「夏油傑」背後的人知道這些罕為人知的情報,那只有可能來自於靈界。
「夏油傑」說:「啊,我聽說過那件事,差點攪的三界大亂,可惜……失敗了。」
失敗?藏馬笑著揮手,無意繼續這個話題。
「我們妖怪是無法和人類中的理想主義者共情的。」話題回到正軌,藏馬冷漠地接道,「所以不要試圖讓我們理解你們的行為邏輯。」
藏馬停頓了片刻,「夏油傑」沒有表示什麼,他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藏馬繼續說下去。
藏馬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可以談判、可以交易、可以權衡利弊,但也僅此而已。我們和人類本不是一夥的,但也沒必要樹敵,你想拉我入局一同對付『五條悟』,先想好給我的報酬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