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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一個NPC,對他而言自然毫無負擔,但是這個NPC此刻是以玩家的身份在遊戲中,自己的任務是殺掉他的話,那是不是有別人的任務,是殺掉其他玩家?

玩家們是要在遊戲裡,自相殘殺了嗎?

紀鐸猜測著遊戲的意圖,望著牆壁上掛著的各種鐘錶,等待著一點鐘的到來。

很快,所有的鐘表都在同一時刻,指向了一點鐘。

紀鐸先是向著樓下看了一眼,發現店中的小學徒竟然沒有離開,而是趴在一樓的工作檯邊睡著了。

他現在下去很有可能會驚醒他,於是紀鐸再次選擇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中翻出。

此時,純白的月亮仍舊高高地掛在天上,可惜已經不能給小鎮帶來任何光亮,饒是紀鐸視力不錯,此刻所能看到的範圍也不超過五米。

他儘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跳到了街道上,幸虧小鎮從下午開始就沒有再下過雪,之前道路上的積雪也已經被清掃過了,所以並不會留下腳印。

紀鐸就這樣摸黑,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向著雜貨鋪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因為視野受限,他並沒有看到街道上有別的人。但卻總是隱約聽到,他的正前方似乎有一個腳步聲。

但黑暗似乎不只蒙蔽了他的視線,也限制了他的聽力,紀鐸嘗試幾次,都沒能分辨出那是誰的腳步。

紀鐸幾次想要加快速度,追上前方的腳步聲,但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有意拉開了距離。

就這樣,在漆黑的小鎮街道上,這一前一後兩道腳步聲,既不知對方的身份,也不知對方的目的,只是在這極度壓抑的氛圍中,同時前進著。

紀鐸一路上數著自己的心跳計算時間,大約十五分鐘左右,他就來到了雜貨店的門前,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冒然翻上二樓,而是劃出機械臂中的小鐵條,打算撬開店門的鎖。

可是沒想到,他的手剛一觸及到雜貨店的鎖,心中就頓時警惕起來。

那鎖是開著的,已經有人進入了雜貨店中。

那麼——會是剛剛前方那個腳步聲嗎?

紀鐸克制著動作,推開了雜貨店的門,一樓的面積並不大,但是大概是為了堆放下更多的商品,貨架擺的十分緊密,兩兩之間只留下一人勉強擠過去的小道。

這樣更加阻擋了光線,整個雜貨店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紀鐸試探了一下,別說是五米了,這會自己伸手到眼前,都看不清五個指頭在哪。

於是他只能繞著貨架向前摸索,想要儘快找到通往二樓的樓梯。

可就在這時,他卻再一次察覺到店鋪中,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紀鐸頓時屏氣凝神,強大的控制力讓鐵皮身體再不發出任何響動,緩緩地彎下身子,如同潛伏的野獸,向著聲音的方向靠近。

而那聲音這次卻並沒有消失,而是停留在某一處,像是在翻找什麼。

紀鐸的警惕卻再次攀升,他原本就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無聲微動,一步又一步地逼近。

就在他與那聲音之間,只剩下最後的一道貨架阻隔時,紀鐸卻敏銳地感覺到他的頭頂傳來利器破空而引發的風流。

而紀鐸早有準備,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潛伏的身體幾乎就在瞬間猛躍而起,鐵皮腳踩著貨架借力,機械手一下子抓住了那即將刺中他的利器,剎那間幾乎摩擦出火花,但還是被他死死扣住,拉向了自己。

而就在扣住對方的瞬間,微涼的髮絲划過他的手背,紀鐸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立刻稍稍鬆手調轉力道,將對方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雙方這樣打動作使得貨架差一點就要倒下,但紀鐸敏捷地翻身,一手護著懷裡的人,一手穩穩地扶住了貨架。

「怎麼,認不出哥哥了?」

銀珀有些懊惱地趴在紀鐸懷裡,此刻他當然認出了紀鐸,但是在剛剛他的視覺與聽覺儘管有別於人類,但是在這場遊戲中也同樣受到了影響。

再加上紀鐸刻意的隱藏,他在被捉住之前,居然真的沒有認出紀鐸。

紀鐸見銀珀不說話了,知道小人偶恐怕又在暗暗生自己的氣,忙在他的耳邊哄道:「不過我也沒有認出銀珀,是這個遊戲太討厭了,不怪我們。」

銀珀聽後,兩條微涼的手臂在黑暗中摟住了紀鐸的脖子,然後磨著貓貓牙悶悶地說道:「對,是遊戲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