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2 / 2)

管道中的生物還要掙扎,他卻死死地鉗制住了手中的鐵架,臂肌緊繃迸發巨力,將它猛地從管道中挑出。

那東西見狀立刻想要跳入下方的污水中,但紀鐸卻早已在下方準備好了那隻被開了蓋的鐵皮桶,將它一腳踹了進去。

手電筒昏暗的光,也跟著打向鐵皮桶中,暗紅色的防腐藥劑越發像血水,而那東西也似乎格外懼怕這水,被剝了皮的臉上露出格外痛苦的神情,整個身體不斷地想要翻騰而出。

直到這時,紀鐸和銀珀才確認,從管道中抓住的生物,確實是個人,而且是個上半身被整個剝去皮膚的男人!

都弄成了這個樣子,活是肯定不可能還活著了,但是與舊樓中的居民異變的樣子,卻似乎有些不同。

他不斷掙扎著,卻已經不像是人那般四肢抽動,而是如魚那樣,竭力挺動著腰腹,下半身如魚尾般不斷拍打著血紅的防腐藥劑。

一根鐵架不足以控制住他的掙扎,幸而這時候宋承業也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趟著水麻利地跑了過來。

「鋼管!」

隨著紀鐸一聲吼喝,宋承業頗為上道地,立刻將手中的鋼管向他拋了過去。

紀鐸的機械手高舉,準確地抓住了鋼管,然後趁著鐵架還沒有徹底折斷,將那個「人」整個提起,然後大力將他洞穿,鋼管深深地釘入牆體之中。

那「人」終於停止了掙扎,但他並沒有完全失去行動力,反而仍舊在一抽一抽地蜷縮著。

紀鐸開始打著手電筒,仔細觀察起他的身體,因為皮膚的破壞,已經難以再辨認出男人的面容,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皮膚不是自己脫落的,應該是人為剝下來的。」

「剝皮的人手法很專業,皮膚應該保留得非常完整,要麼是練習過很多次,要麼就是從事相關行業的人。」

一聽到這人上半身的皮是被人剝下來的,宋承業立刻打了個哆嗦,但他還是顫巍巍地問道:「那,那為什麼只剝了上半身,沒有剝下半身?」

這個紀鐸一時間也沒什麼頭緒,看傷口處理的熟練程度,下手的人就算繼續剝下半身,應該也問題不大。就算是變態殺人犯,也沒聽說只對上半身皮膚有癖好的。

銀珀卻忽然湊了上去,雙眼緊緊地盯著那男人的臉,貓咪面具稍微歪歪,像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寶貝?」紀鐸俯身,按住了銀珀的肩膀,低聲問。

「他的面部骨骼輪廓,與一個人有些像。」銀珀轉過頭來,對紀鐸說道。

與普通人的視覺不同,銀珀看事物更接近於掃描輸入的模式,所以即便面容損毀,他也能進行比對分析。

「什麼人?」紀鐸頭腦中頓時回憶過舊樓中所有的人,直覺銀珀這次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立刻追問道。

「是朋朋的媽媽。」

這樣的答案頗為意外,但卻是最為符合邏輯的解釋。

男人長得像是死去的人,有人想要用他的這張臉去做些什麼,所以才剝掉了他的皮!

那麼,有可能去做這件事的人,要麼是朋朋的爸爸,要麼是想要利用朋朋爸爸的人。

再聯想到今天託兒所的孩子裡,只有朋朋和燕燕沒有上學時,紀鐸心中疑慮更重——

等等,燕燕?

紀鐸眼眸微眯,就著俯身的動作,視線落在男人露著通紅血肉的腰腹部,就這樣伸手從撿出了一枚圓圓、緊貼在他身上的東西。

他將那東西對著手電筒的光,認出似乎是被剪成圓形的紅色彩紙片,因為表面覆著一層亮晶晶的塑料膜,所以才沒有被水泡爛。

紀鐸看清楚那紙片後,腦中某神經乍然跳動,他當即就認出了,昨天遇見的小女孩燕燕,就在家裡剪過這樣的紙片。

這不可能是無意的巧合,被剝皮的男人身上暫時找不到其他線索了。

既然目前的一切,都指向兩個孩子,紀鐸立刻決定:「走,回樓上找燕燕和朋朋。」

這場遊戲中遇到的所有異變,都是瞬息之間詭譎變化的,所以三人不敢再耽誤,簡單地困住男人的屍體後,轉身就蹚著污水,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他們沿著來時的那條樓梯一路向上,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外面的光線,可當他們終於回到地面上時,卻絲毫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過是小半個上午的時間,舊樓似乎變得更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