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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鐸坐在沙發上,習慣性地先環視了一圈周圍,窗戶拉著藍色的樸素純色帘子,皮質的陳舊沙發上還蓋著白色的防塵布巾,通往臥室與小陽台的門被拆掉了,只掛著半塊花布。
整個房間中的家具很少,但處處被收拾得乾淨整潔,牆角還掛著幾個木色的相框,裡面都是燕燕與女人的合影。
這是非常普通的民居,像是許多人回憶中,小時候住過的老房子,帶著陳舊與回憶的氣息,曾無數次在夢中出現過,或許還會有一兩次是噩夢。
紀鐸敏銳地察覺到,這個家中並沒有男人生活的痕跡。
廁所里,時不時傳來女人與宋承業的交談聲,紀鐸看向站在沙發邊的燕燕,主動伸手向她揮了揮:「不是想保安爺爺了嗎?」
「爺爺來跟燕燕聊天好不好?」
燕燕與樓下其他的孩子一樣,也非常喜歡保安爺爺。
她聽了紀鐸的話,立刻蹦跳著來到紀鐸的身邊,用一隻染著紅色指甲油的小手,軟軟地握住了他的外套:「好呀,好呀。」
紀鐸看著小女孩燕燕稚嫩又天真的臉,似乎已經看不見剛剛在走廊上時詭異的模樣,但那淡淡的水腥味卻依舊縈繞著她。
他想了想後,試探著問道:「燕燕,剛剛你看到走廊上有什麼?」
「人呀,」燕燕的小手比劃著名,又回頭看了一眼防盜門的方向:「好多好多的人呢。」
紀鐸皺皺眉,繼續問道:「他們長得什麼樣子,燕燕認識他們嗎?」
女孩搖搖頭,然後又說道:「我也看不清楚,他們都黑乎乎的,全身都是水——爺爺,他們是被雨淋濕了嗎?」
紀鐸當然無法回答她,可燕燕卻還是仰著小臉,在等待他的答案。
紀鐸正想繼續問點什麼,從女孩身上得到更多線索,卻在低頭的時候又對上了燕燕的眼睛,那雙眼睛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又變得格外黝黑,深不見底。
宋承業與女人仍在廁所中,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仿佛連頭頂的白熾燈也暗了下去,窗外的雨聲卻越來越清晰。
「爺爺不知道嗎?」女孩的雙手突然異變,連成了帶著尖刺的蹼,極快地刺穿了紀鐸的保安服攀爬而上。
紀鐸的反應卻更快,他自從進入到這個房間以來,從未有半刻放下警惕,就在女孩即將躥到面前的瞬間,冰冷的機械手已經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可女孩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臉上又咧開了笑容,配上她那雙幾乎被黑圓瞳仁占滿的、死去魚類一般的眼睛,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可是,燕燕知道了。」
「他們不是被雨淋濕了,他們是從水裡來的呀。」
紀鐸死死地盯著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女孩,忽然發現她的臉上開始分泌出一層透明的黏液,就像是魚身上的那樣,粘膩而濕滑。
而女孩整個人也像是魚一般,突然扭曲擺動著身體,從紀鐸的手中滑出,然後一轉眼就已經鑽進了掛著花布簾的臥室里。
紀鐸當即跟了上去,機械臂的骨骼從中分開,探出類似於鎖套的工具,這是上次海選場後紀鐸重新改加的工具。
他並不想傷到女孩,更想要抓住她,得到更多的信息。
紀鐸一步一步靠近花布簾,透過帘子的縫隙,看到了小女孩正在沒有開燈的臥室中,背對著他坐著。
她小小的身影仿佛都要融入到著又黑又潮的環境中,水腥味變得更為濃重。
就當紀鐸,馬上要走到女孩背後時,廁所的門忽然打開了,他又聽到了宋承業與女人的交談聲,臥室的燈也亮了起來。
「媽媽,你看!」女孩燕燕又變回了那副天真可愛的模樣,手中拿著幾枚用紅色亮晶晶的紙剪出的小圓片,與紀鐸擦身而過,跑到了女人的面前:「我剪的好不好看?」
「好看,燕燕做的真好。」女人抱起了孩子,此刻的她們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對極為尋常的母女。
紀鐸目光深沉地望著她們,這時宋承業也臉色蒼白的來到了他身邊,含含糊糊地說道:「保安大爺,我,我這也修完水管了,咱們快去下戶吧。」
他這模樣顯然是也遇到了什麼,估摸當著這對母女的面也不好說,於是紀鐸點了點頭:「行吧,咱們去下一戶。」
「別呀,在多歇會吧,喝點茶水。」女人還想留他們,但宋承業的臉色差到好似下一刻就會吐出來。
「這兩天下水道壞的多,宋師傅還要趕時間呢。」紀鐸推辭著,又將視線落到了女人懷中,捏著紅紅小圓片的女孩身上,聲音中聽不出情緒:「等過幾天,我得了空,再來看燕燕。」
聽著紀鐸這麼說,女人也不好再留他們,又熱情地將他們送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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