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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季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啊,怪不得海選這麼多人呢。】
「不,不用了吧。」年奕磕磕絆絆地擺著手,看著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實在難以下手。
紀鐸也不想看他們拖拖拉拉了,隨手從宋承業懷裡選了個巨大的王八殼子,不由分說地給他懷裡一揣,然後用力一推:「拿著,快去你的吧——」
年奕被紀鐸的機械手推得差點撲倒,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手上端著燈,懷裡揣著王八殼子,跌跌撞撞地一頭扎了進去。
「可憐哦。」銀珀坐著紀鐸的手臂,趴在鐵藝圍欄上,毫無感情地嘆息著。
紀鐸看著銀珀這模樣,忍不住揉揉人偶的頭髮,像是順了一把貓貓的尾巴,這才滿足地眯眼看看年奕的背影,不確定地抬抬下巴:「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也就,挨點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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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走向樹籬深處,確實就越是寂靜得嚇人。儘管年奕不斷跟自己說著,紀鐸他們就在鐵門外看著他,可時間一長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其他人像是都消失了似的。
「別嚇自己,別嚇自己……」年奕反覆跟念叨壯膽,強迫自己借著唯一的光源,儘可能詳細地檢查自己周邊的玩偶。
起先他並不敢觸碰,那一雙雙仿若注視著他的眼睛,僅僅是這樣看著,就要將年奕逼瘋了。可隨著時間漸漸過去,年奕也知道這樣不行,只能壯著膽子,伸手開離自己最近的幾隻松鼠玩偶。
那樣乍然的觸碰,讓年奕生出一種莫名的害怕,好像他手中松鼠的玩偶,像是套著鼠頭皮套的人,粗劣的動物頭只是縫在他們身上的死皮。那一雙雙眼睛,就那樣看著他們,看著,看著——
年奕越來越抗拒去觸碰這些,每拿起一個都要做好久的心理準備,可就當他終於忍著噁心,檢查完手上那隻松鼠娃娃時,卻冷不防地聽到,樹籬的深處,傳來孩童天真又恐怖的聲音,哭著叫了一聲。
「媽媽。」
他猛地鬆開了手,幾乎要嚇得哭出來,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
可當年奕回頭看鐵門外的紀鐸等人時,卻發現他們根本聽不到那聲音,一個個站在原地,毫無反應。
他這才確定,規則中的「一人」是怎樣的限定。
年奕的腿已經軟了,但望著還在等待他的姐姐年薇,他還是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顫顫巍巍地向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每當他快要在過於密集的玩偶中迷失時,便又會聽到一聲孩童詭異又悽慘的呼喚:「媽媽。」
媽媽,你在哪?
媽媽,快來找到我——
年奕感覺自己的鼻頭都酸脹得厲害,嗓子裡抖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繼續向著樹籬深處走著,這次不需要他用手撥開,無數的娃娃就打在他的身上。
那與同類極為相似的皮膚,就這樣貼在年奕的臉上,像是一具具縫合了人皮的屍體,擁擠著將他淹沒。
年奕根本不知道自己尋找了多久,到後來甚至連恐懼都麻木了,只知道尋著那聲音,繼續在松鼠玩偶間穿梭。
終於,他又一次聽到了那一聲「媽媽」,這一次那孩童聲音離他是那樣的近,近得幾乎就貼在年奕的耳邊,太過像是靠近死亡的呼喚。
但年奕還是及時地,一把攥住了那個玩偶,霎時間原本吊在松鼠脖頸上的繩子,猛地拉緊,生生地嵌入皮肉之中,將那松鼠的頭黏連著血肉整個勒了下來!
「啊——」年奕的嗓子裡擠出干啞的叫聲,他徹底失去了再看任何一眼的勇氣,逃避般死死地閉上眼睛,攥住那丟了腦袋的松鼠玩偶,轉身就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更多的玩偶娃娃打在他的身上,它們好似都伸出了乾癟的小爪子,無數細細密密的指甲勾抓年奕的皮膚、衣服、頭髮。
但幸虧這些力氣並不大,年奕不管不顧地橫衝猛撞著,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拼命地想要逃離。
直到腳下感覺被什麼突然絆住,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身體猛地向前撲出去,驚得他不得不睜開眼睛,卻發現了正驚訝地看著他的眾人,然後在所有玩家的視線中,撞出了鐵門,摔了個狗啃屎。
「你怎麼樣!」
直到聽到年薇的聲音,年奕才恍然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他看著蹲在自己,神情少見的緊張的姐姐,終於鼻頭一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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