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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不等他們跳開,便聽到「砰」的一聲悶響,所有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只見銀珀面無表情地,將書桌上那摞厚重的書本,又狠又准地壓到了枯手上,簡單粗暴地將原本就骨皮脆乾的枯手,壓得四分五裂。

「好了。」銀珀做完這些後,又乖乖地抱著字母盒子,坐回到了桌邊,仰頭看向架子上的紀鐸,雖然神情沒有一點變化,但話尾音卻翹了起來:「蟲子……打死啦。」

紀鐸當即笑了出來,遠遠地夸著:「寶貝幹得好,再來幫我找下一本吧。」

就是這樣一句最為簡單的誇讚,卻把銀珀哄得肉眼可見地更開心了,抱著懷裡的小盒子轉身看向年奕,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催促的意味顯然易見。

年奕立刻點點頭,讀出了之後的句子:「下一條是……」

經過前四次的實驗,橫排找到的詞語是友好的、紳士的,而縱排卻是卑鄙的、骯髒的,確實印證了年薇剛剛的猜想。

紀鐸也沒有再把機會讓給別人,一次性將所有安全的橫排都找齊了。

剩下的詞語分別是「noble loyal」,崇高的與忠誠的。

銀珀飛快地將它們從字母盒中挑出,安放到了填字格盤上。

但即使做完了這些,他們仍舊還剩兩個豎排有危險的詞語,必須找到。

「下一條。」為了方便,紀鐸乾脆一直攀在梯子上沒有返回書桌,甚至也沒有再詢問其他人的是否要嘗試,只想用最快的時間,解決完填字格盤,拿到印章。

年奕這會也熟練了,立刻讀道:「下一條是:盲目的貪慾煽動者終將永遠折磨人們。」

「《神曲》,」銀珀依舊用最快的速度給出了答案,「北側,第三排,右起二十七本。」

紀鐸翻身就攀上了另一側的木梯,很快找到了那本《神曲》,儘管知道這次後面仍舊會竄出東西,但紀鐸還是幾乎沒有猶豫地,迅速抽出了那本書。

「sham,偽善。」

與前幾次不同的是,幾乎在他讀出單詞的瞬間,一團細長雜亂的、如麻繩般的腸子,就竄纏上了紀鐸的脖子,強烈的窒息感頓時襲來。

【讓他再裝逼,這次直接把自己送走了吧。】

【明知道有危險還這麼鬆懈,白瞎我看好他了。】

【這組沒有他,其他人也就廢了吧?退出了退出了,我去看其他海選組了。】

雖然彈幕的嘲諷沒有意義,但有一句他們卻說得沒錯,紀鐸已經隱隱成為了這組玩家的主心骨,見他出了事,書桌上的玩家們也慌亂起來,年奕下意識地看向銀珀,可在他坐著的位置,卻只孤零零地剩了那隻字母盒。

沒有人看到銀珀是怎麼離開的,他的四肢其實都損壞非常嚴重,雙腿幾乎失去功能只能拖行,但仍舊無聲無息地,已經藉助從書桌衝出的慣性躍至椅子上、架子上,艱難卻又不停歇地向著紀鐸靠近。

與此同時,看似脆弱的腸子早已層層疊疊地纏繞著紀鐸的脖頸,尋常大力的撕扯,只會將它纏的更緊。

但紀鐸很快就反應過來,左手死死地抓住梯子,讓自己不要脫力掉下去,鑲嵌著機械外骨骼的右手抬起,腕上彈出刀刃,毫不留情地沖向自己的脖頸,挑入了腸子間最後的縫隙中,鋒利地刀刃將它們齊齊豁斷。

破碎得腸子被用力甩到地上,即便它們還能扭動蜿蜒,可斬斷的長度已經不足以纏住任何了,只能噁心地躺在黑藤中如肉蟲般捲曲。

這一連串動作幾乎發生在眨眼間,即便直播里的觀眾們全程盯著屏幕,仿佛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也跟著傳來窒息感,直到紀鐸脫險才都鬆了口氣。

【我就知道。1083沒那麼容易就掛了。】

【剛剛誰說他白瞎來著,打臉了吧?】

而等大家反應過來時,紀鐸已經依靠在梯子上,大力呼吸著,甚至還有餘力將堪堪趕到木梯下的銀珀抱了起來,安撫地將人偶的腦袋按入自己懷中。

紀鐸的呼吸還有些亂,但臉上已經帶上了放鬆的笑容,揉著胸前銀色的髮絲:「不是讓你乖乖坐在那裡嗎?」

「這點小麻煩,還怕我搞不定?」

銀珀雙手緊緊地回抱著紀鐸的身體,眼眸卻死盯著地上,仍舊在扭動捲曲的腸子,仿佛要將它們戳穿。

如果是以前的話——銀珀的目光越發狠厲,可他很快轉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冰冷的目光中甚至生出了幾分惱怒。

這樣的惱怒在他泛著銀光的眼眸中藏得很好,甚至都沒有牽動任何表情,但紀鐸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小人偶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