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渢漾還未回神,眼前忽而血水飛濺,只聽嘭的一聲,文鷹的頭顱滾落到地上,朝她露出大睜的雙目,一下就沒了聲息。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連渢漾都忍不住怔了怔。
良久,姬肆止了笑,將那長刀一扔,復又一腳踩碎了那滾落過來的頭骨。
他垂著眸,腳底攆過文鷹的顱骨,而後,那顱骨忽而化作了虎首模樣,虎口大張,赫然露出了窮奇的樣子,可下一瞬,那虎首竟生生被踩得震碎!
灰塵暴起,血氣崩裂,陰沉的煞氣里,姬肆眯起眼,語氣森然地道:
「本王生平,最恨孽畜二字。」
說著,他面色愈發陰沉,又抬起頭朝著渢漾望過來,仿佛帶血的修羅。
被他視線所駭,周圍的一眾窮奇妖兵悚然變色,有些甚至嚇得退了幾步。見狀,幾人身後站著的將士不需多問,便識時務地將他們帶走了。
不到半刻,所有人退了出去,閻王殿內沒了聲音。
留下渢漾立在那裡,她睜眼看著她的兄長,頓了好半晌才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麼,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
而後,她抬眸,見姬肆面色緩和了少許,才敢動了動。接著她一邊抬手,有些嫌棄地伸出手抹了一下臉上被濺到的血跡,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哥,現在怎麼辦?那鬼王肯定是跑了,要不我親自去追?」
「不必了。」
姬肆回首,看得她一個激靈,末了,他卻是語氣緩和些許,幽幽道,「那鬼王借著與窮奇一族勾連,想來他應當是早已從這些內應口中聽到了風聲,一齊逃遠了,而那族長夢黎向來行蹤詭譎,你追不上。」
「那怎麼辦?」渢漾蹙眉,急切道,「那老東西狡猾至此,日後必定還會作亂,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他了麼?」
然而姬肆卻是未答,他沉吟片刻,復又將目光放回他手中劍柄處的往生石上。
良久,他眸光微動,似是想起了什麼:「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搜尋到窮奇的氣息。」
渢漾一怔,疑惑道:「誰?」
姬肆勾著唇,陰沉沉地笑起來:「探靈之術的締造者,丁曦。」
————
七個時辰後,子夜。
東境蒼鱗山上,通靈殿的燭火已然熄了大半,大殿地面上沾著的最後一點血腥氣被宮人掃去,所有的妖兵也都退到了殿外留守,這裡便再也沒了動靜。
夜風幽然而清涼,微微拂過時,顯得四下愈發寂靜。
夜愈涼,霧靄瀰漫。
後殿寢宮之內,紅綃紗帳隨風而動,色澤艷麗,靡靡如雲,又在滿屋繚繞的溫軟暖香里,燒出了幾分繾綣意味。
那紅紗之後,帝君側倚在榻上,卻仍未入睡。
他以手撐額,一雙桃花眼低斂著,俊逸的眉眼間露出些微的懶倦,發頂上的九旒冠冕已經除了,滿頭長髮披散下來,身上也只披著一件單薄的赤黑褻衣,廣袖柔軟地垂落下來,鋪在榻上。沒了那身帝王袞服,倒顯得他周身的煞氣淡了些許。
殿內的燭火已然被他滅掉了,只留了一盞琉璃燈,擱在床側不遠處,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那光澤與月色一齊漫過來,使得他可以看清身側人的面容。
——丁曦的面容。
很奇怪,那面容分明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樣子,熟悉到閉著眼都能清晰地回憶起來,可他還是願意這樣望著她,守著她。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身體裡那些總是猖狂肆虐著的戾氣平息一些,頭也不那麼疼。
她是除了殺戮之外,唯一能叫他頭疼暫緩的良藥。
他守著他的良藥,守著那依偎在他懷裡的美人,美人小小的面龐此刻格外蒼白,姣好的雙眸正緊閉著,無聲無息,纖長而柔軟的眼睫垂落下來,留下了一道很淺的影子,叫她整個人都顯得很憔悴,模樣乖軟得惹人心疼。
幸好。帝君心道。幸好方才那一劍他收得及時,若是不小心刺傷了她,哪會有現在這般安穩。
也幸好,方才他留了丁瑤一命,那女子和阿曦一樣通醫術,若不是她出手,阿曦那一下又耗盡了靈力,她極有可能會……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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