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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叔答了句是,正準備退下,忽然又被女人叫住:「對了,文叔。」
女人似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我聽人說,去歲歲末這皇城好像封了一位極其年輕的人當新帝,且此人修為頗高,你知道他的來路麼?」
文叔先是一頓,隨即躬身答,「回三殿下。老臣只知道那位新帝是妖王姬肆親自捧上去的,且他二人關係十分密切。但由於這位新帝上任以來幾乎極少露面,且行事手段狠辣而果決,尋常人根本無法近身,是而老臣對其所知不多。」
「原來如此。」
被喚作三殿下的女人——窮奇族公主夢黎略一點頭,沉默著思忖片刻,末了又問,「那你可曾聽說過他的名諱?」
「姓氏倒是聽說過。」文叔答,「似乎是姓……游。」
話語落下,夢黎手裡揉著眉的動作猛然一頓,接著她睜開眼,臉上露出幾分驚愕來。
「游?」她一邊反問,一邊跟著面色大變,語調也高了幾分,「你說哪個游?」
文叔被她突然變化的嗓音弄得一驚,正一臉茫然不知如何回答,又發覺夢黎似是被什麼嚇到了,原本如常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慌張起來。
過了片刻,她突然面色肅然、語氣冷冽地道:「你現在就去把夢幽給我叫回來!她真是好大的膽子,這麼大的事瞞著我,是要翻了天了!我非得狠狠罰她一頓不可!」
「這……」文叔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些猶豫地為難道,「三殿下,不是老臣不肯,只是小殿下都已經入宮了,此刻還未到夜裡,各處巡訪守備森嚴,不但我們進不去,她也出不來啊……」
「那就糟了……」夢黎臉色煞白起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跟著自言自語道,「不行,我得親自去找她——」
「——她要是真的闖了紫熹宮,那不光她死定了,窮奇一族也要完了!」
————
紫熹宮內。
寬闊的正殿大廳內,四處的客席上空無一人,一片寂靜。
妖族朝會已經散了多時了,然而帝君還留在屏風之後的龍椅之上,半撐著額角,倚在寬大的扶手上,俊逸逼人的眉目間帶著壓抑不住的躁鬱。
似乎是有些頭疼,他墨色的長眉微蹙,修長蒼白的手指揉著眉心,雙眸半眯,周身戾氣濃郁,眸光陰沉得駭人。
幾位留侍的宮人垂首站在幾步外,斂聲屏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得帝君發怒。
正煎熬時,妖王姬肆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殿之內,幾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停在了屏風前側。
宮人們見是他,隨即都暗自舒了口氣,一起朝著他躬身一禮,便緩步退了出去。
等最後一人離開,姬肆才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緩步停在龍椅之前。
他今日銷聲匿跡了半日,並非去了別處,而是就去了紫熹宮之下的地牢。
許是剛吸收過鬼生神力的緣故,姬肆的面容愈發顯得魅惑如女,薄唇嫣紅,那雙熠熠的鳳眸也愈顯勾人,一身媚骨渾然天成。
他俯下身,看著身前龍椅之上那滿眼寒意的男人,男人穿著寬大而厚重的赤黑帝王袞服,那張美如謫仙般的面容上再也看不出半分從前溫潤如玉的影子,滿是墮魔之後的暴躁戾氣,接著他忍不住輕笑了一下,隨即勾了勾唇,語氣輕柔地開口:
「怎麼了,我的陛下?」
說著,他伸出手,狎昵地拂過帝君額前垂落的旒珠,隨著他的動作,原本正斜倚著的游澤抬眸望向他,那雙滿是戾氣的桃花眼中忽然閃過幾分茫然,猩紅光亮從他眸中漫過,跟著,他整個人僵了僵,忽然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動的傀儡一般,動作呆滯地從龍椅上站起,朝他跪了下去。
「主人……」
他啞聲低喚,又抬眸看向他,眸中顯出幾分空洞的溫順,接著,他稍頓了頓,如實答,「我頭好疼……」
原本是有些滯澀的木然語氣,然而因為是跪姿,又是仰著頭,生生顯出幾分可憐來。
真乖。
姬肆看著那雙桃花眼,此刻,那眼中原本駭人的煞氣如同收刀入鞘般斂去,像極了一隻被馴化的上好兵器。
真是又漂亮,又惹人憐愛。
「疼麼?」
姬肆勾著唇,微微傾身,又抬起手,似是憐愛般地拂過他額前的碎發,柔聲開口,「那,主人教你一個緩解的法子,好不好?」
見游澤目光渙散而痴然地望向他,那雙狹長柔美的鳳眸之中閃過幾分狡邪的神色。接著他湊向游澤的耳側。
妖王的嗓音柔媚得如同嬌艷的惡鬼,在帝君陛下耳側低聲張口道:
「你的頭疼是由煞氣過剩而導致,因此,也只有恨與殺意,才能治得了。」
「所以,從今日起,你便每日去央燃殿找她,催動她體內美人劫的發作,直到溫柔骨入髓,陣法徹底完成。到那時,我便會帶著你和她一同去人界。屆時你頭疼一分,便殺一人,直到她體內的殺伐判被激得沖開封印,而你的神智被恨意和煞氣所淹沒為止——」
「——那樣,你便不會再頭疼了。」
第32章 美人劫|之五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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