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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太陽東升西落、肚子餓了要吃飯、村裡的野狗們互相看上了那樣。
她是一個小娘子,與一個幹練俊朗的男子朝夕相處那麼多時日,一起睡覺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心悅是一種時不時出現的、很陌生的悸動。
總是忍不住想要看他,不想他吃難吃的菜,擔心他挑那麼多柴會讓肩膀上的舊傷發作。
完了。
阿綿心下一沉,吃完飯回屋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可能自己是吃苦瓜豆腐吃得發神經了。
臭豆腐的製作依舊不順利。
過了幾日,旺旺來找阿綿玩耍,聽了她的心聲後憋了許久,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阿綿惱火地捏了捏她的胳膊,旺旺這才竭力正色道,「你是說,因為他吃苦瓜的時候沒有像你們兩個那樣大呼小叫,所以你覺得自己心悅上他了?」
「……他一個人吃了半盤多呢。」剩餘的給了阿豆和小雞們。
阿綿感到這樣說旺旺根本就不明白,只會笑話她,連忙補充幾個她有那種感覺的時候:「而且他出門都會帶上我繡的那個蝙蝠的荷包,不過他說看不出是蝙蝠,而是兩隻小雞的樣子。還有還有……」
但是這些事兒吧,跟話本子裡說的根本就不一樣。
「比如你和陳捕快那樣,嗯……就是英雄救美,只見千鈞一髮之際他瀟灑地趕來。誒,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旺旺吃了口鐵板豆腐,壞壞地笑了,「我找到工了。」
「太好了,是哪一家?」
「在縣衙做廚娘,我自己找的,我說我會識字還會做菜,能將每日做的菜都寫出來貼上。」
旺旺揉了揉阿綿的臉,「在書院裡我們學過,『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我倒羨慕你呢,與自己心悅的人成親了總歸是好事一樁。如今我與他……唉,也不知道會走到何等結局。」
旺旺去縣衙做工,一方面是這是被官家僱傭的廚娘,每個月有固定的一兩銀子,錢不算多但這份工若無意外,是可以一直做到老的;另一方面也是可以經常的見到陳捕快。
阿綿左右看了看,與她咬耳朵,「前些日子不是有人在食街上大打出手?你偷偷告訴他,是城裡那家豆坊的人幹的。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知道,我心中有數。」
這事不好辦,陳捕快是新來的,豆坊可是紮根在本地多年的地頭蛇。
如今食街上就只有阿綿和三家裡僅存的一家豆花飯是賣豆腐吃食的了。據阿綿所知,那一家豆腐也是每日在豆坊里採購的,所以說只有阿綿一家依舊是每日自己在家做的豆腐。
難保什麼時候就被盯上了。
擺完兩個時辰的攤子,阿綿回了鐵匠鋪。
她鬼鬼祟祟把屏風擺好,躲在角落裡抱著個罐子喜滋滋地往裡看。罐子裡是她前幾日放進去的豆腐,然後撒了鹽、醋、醬料,鐵匠鋪里溫度高,她就把這兩個小罐子藏在這裡。
一打開蓋子,一股臭氣撲面而來,阿綿乾嘔了幾下,拿一條帕子捂住口鼻,繼續興致勃勃地往裡頭看——
豆腐長毛了。
怎麼長得還是綠色的毛。
不過真的好臭啊,這玩意……看上去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阿綿想著聞起來這麼臭,吃起來說不定非同凡響,放下罐子要去拿驢車上的勺子。
一回頭,看到了臉色如黑炭的孟馳堅。
孟馳堅挽著袖口,隱隱有要被氣暈倒之勢,眼前臭乎乎的傢伙竟還有臉沖他乾巴巴地笑了笑。這幾個罐子他早就注意到了,但是有蓋子蓋著的,他也一直沒在意。
鋪子門口的路人捂著口鼻,奔走相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哪裡的糞坑炸了麼?」
第164章 豆花攤篇(三十一)
「這樣子一看就是不能吃的,你還想嘗。吃中毒了怎麼辦?小阿月都不會把這玩意往嘴巴里放。」孟馳堅把蓋子先都蓋上,將窗戶統統推開。
阿綿硬著頭皮道:「我問了,說是海邊確實有人這樣做過臭鱖魚的。就是聞起來臭……吃起來……特別香……」
「魚與豆腐一樣嗎?還有這根本聞著就是腐臭的味道。做法肯定不是這樣的。」
孟馳堅鎮壓一個阿綿還是輕鬆的,把人拉到後院讓她洗手洗臉,順手摺了一根桂花枝條,在她身上撣來撣去,「長了綠毛的東西再怎麼樣也不能吃。今晚你必須洗頭。」
阿綿覺得這次好像是做失敗了,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下次就好了,我覺得可能是少放了什麼……」
「我怕你哪天自己給自己放倒了。」
他就這麼把兩個小罐子沒收了!
「你——你別看這個罐子臭,卻、卻、卻,」阿綿抱住他的腰,拉著人不讓走,「卻是我一片深沉的、對你心悅的情誼!」
「………………」
「所以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臭是麼。」
「啊啊啊啊別扔別扔——」
孟馳堅不為所動,此人嘴裡的那些好聽話全是唬人的,不是她從哪個話本里看到的句子,就是她想要求情做些不允許她做的事情時才說的。他毫不費力地拖著阿綿(此人一直沒放手),一步一挪地到了後院那棵樹下。
屏住呼吸,將罐子裡的長了綠毛的豆腐都倒出來,拿土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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