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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要回阿綿娘家,所以前幾日就做好了準備。

孟馳堅將兩個筐子掛在阿豆的左右兩側,阿綿換上花裙布鞋,騎上驢子,兩人一驢就出發了。

「要是遇到我爹,他找我們討錢怎麼辦?」

孟馳堅聳聳肩:「再扔他一次,這回扔遠點。」

一路閒話,中途停下來休息了片刻,午後才慢悠悠到了陸家村門口。

這兩人是顯眼的,已經引來不少村頭人的注意。在眾人眼中,這還是阿綿出嫁後第一次回娘家。

「哎呦!這還是阿綿嗎?都認不出了!」

「瞧著日子過得不孬。阿綿爹要享福了!」

「可不是麼,原來阿綿傻傻的呆呆的,說話也說不到幾句,現在泛著活氣,人也靈動!」

「莫不是青山村那地方養人些?不過發起呆時,好像與從前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雖說阿綿也沒穿金戴銀的,但是那臉上嘟嘟的像半個小梨子的嫩肉是做不得假的,穿著鮮亮的花裙也是實打實的。不僅如此,她騎著驢,夫君卻在一旁牽驢,這就不像苛待娘子的樣子。

人群中的陸薇薇一言不發,猶如大冬天被潑了一盆透心涼的冰水。

陸阿綿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幸福與好運!

她比其他村里人知道得可要多多了。她已聽說,孟馳堅居然還送阿綿去書院,花了十兩銀子,而她在張家,連鍋里多放些油鹽都要被婆家白眼,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盼頭。

她憋著悶氣,心中冷笑,阿綿有什麼好的,不就是裝純裝天真嗎?

都什麼了還來這套,當誰不會似的。

眼見著阿綿一行人去了林間,大約是要去掃墓祭拜的。陸薇薇趕忙也回家換了一套衣裳,提上竹籃。

到了墓前,孟馳堅搬東西、燒紙、拿帕子將墓碑細細擦淨,阿綿感覺孟馳堅比平日裡還要勤勞很多,背影透露出莫名的傻氣和喜氣。

「娘,我、我帶夫君來看你了。他叫孟馳堅,你可以叫他阿堅,或者阿孟。」阿綿跪在墳前,這次是白日,又不趕時間,因此她要好好陪娘說會兒話。「我現在去書院了,花了不少錢呢。我已經會寫字了,你看,我還帶來了這些我寫字的紙,也燒了給你看看,這寫的是我的名字。」

孟馳堅也跪在旁邊,「娘,阿綿是個能幹的好娘子,若不是她,家裡也不會避開了禍,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好。她……」

「啊——」林間傳出一聲悽厲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啊!」

孟馳堅與阿綿扭頭看去。

只見陸微微穿著一身素樸的麻裙,袖擺半濕跌倒在地,雙眼含淚:「有蛇……我剛想來看看嬸嬸,抬頭就看著樹枝里有一隻蛇……」

她睜大雙眼,努力做出懵懂天真的模樣:「被蛇咬到的話,肯定會好痛的。」

孟馳堅站起身,隨手抽了一根木棍四處張望,有蛇畢竟是危險的,不過這又不是在山上,就算是蛇也大多是無毒的菜花蛇。

「阿綿,你小心些,我來保護你。」

阿綿奇怪地看著她,臉上寫滿了問號。

此情此景實在是似曾相識。

從前她還沒出嫁時,和張亦行說話,陸薇薇也是這樣湊上來。

聽著好似是在跟阿綿說話,眼睛卻都停留在旁人的身上。

那會兒的陸薇薇一開始也是與自己說話,說著說著,她就與張亦行變得很是要好。

當時阿綿奇怪是怎麼回事,回家與阿豆說了。

阿豆是最好的,還小的時候就不准陸微微騎它或者牽它,就算靠近也會抬起後蹄子踹人!

後來阿綿才知道為什麼。

原來陸微微有時候趁著阿綿不在,阿豆又被拴在樹下,就拿石頭丟阿豆。

阿豆可是很記仇的,哪怕以後陸微微找來胡蘿蔔故意在它面前晃來晃去,它一口也不吃。

眼下,阿豆用驢屁股對著陸薇薇,尾巴甩來甩去的。

孟馳堅查看了一圈四周,不僅沒看到蛇,連蛇爬行的痕跡都沒看到。

這一遭打斷了他與阿綿娘交代事情,惹得他臉色一片黑沉。

陸微微見無人理會、也沒人來攙扶自己,並不氣餒。

畢竟一開始都是這樣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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