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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聰明如蕭星星,甚至不需要蕭雲徊點破一切,看來她也有話對蕭雲徊說。

「是,」蕭雲徊順坡下驢:「沈正一那小子找我來了,讓我給你帶個話,說他對你矢志不移,不以任何外力為轉移。」

蕭星星聽著,面露難色,反唇相譏:「怎麼他讓你帶話你就帶?有沒有節操啊你?」

蕭雲徊忍不住笑了,他雖然笑,卻並不真正開心。

從小與蕭星星做兄妹到大,他太知道這姑娘何時真調侃何時假快活。

笑完,他忍不住說:「星星,你還記不記得,你不止一次對我說過,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你永遠會站在我這邊?」

蕭星星見蕭雲徊突然玩正經的,立即警覺側目,神情嘲諷,嘴上卻不自覺無奈說出:「記得啦。」

蕭雲徊伸手摸摸蕭星星的頭,眼睛定定地盯著她,神情輕鬆卻語氣嚴肅地說:

「哥哥也是一樣。你不喜歡一份工作了,就辭職;你在一段感情里受委屈,就算了。」

「哥哥不會覺得,你長大了,就非得要艱難地爭取什麼,我只希望你開心,希望你一直是那個元氣滿滿的姑娘。」

「蕭星星這個小仙女啊……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沒有人規定我們要過怎樣的人生。哥哥永遠都支持你!」

許久以後,蕭雲徊回憶起來也格外出乎意料,因為堅強如蕭星星,倔強如蕭星星,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蕭星星,在聽見蕭雲徊突如其來發自肺腑的護妹宣言後,竟然按捺不住掉下淚來,從一顆一顆淚珠兒,到一串一串連點成線,最後嚎啕大哭倒在他的懷中,久久不能平息。

「哥,我好累,我也想再堅強一些,可為什麼長大是這樣的?為什麼長大會是這麼難的一件事……」

第94章

那天下午,蕭星星在蕭雲徊懷裡哭了足足兩小時。

起先她還壓低聲響,顧忌韓彩蓉會不會聽見,後來哭到上氣不接下氣,已是生理反應停不下來,全然無了章法。

韓彩蓉倒也靜水深流,成功將自己隱身為空氣,甚至連蕭雲徊的房門都沒敲一敲。

那一晚,蕭星星推說近期工作繁忙,蕭雲徊明白妹妹還想獨自療傷,索性連夜把她和袁恆宇都送回南京。

在車內,袁恆宇和蕭星星都坐后座。

頂著兩個桃子眼睛的蕭星星,連調侃哥夫的心情都沒有,只在狹小空間內一言不發,眼睛木然睜著,不知望向何方。

蕭雲徊怕她尷尬,也不過度安慰,三人於是一路無話。

直到車在高速上開了將近半途,蕭星星忽然聽見袁恆宇叫她。

不想睜著腫成桃子的眼睛和男神對視的她,只得半側面龐示意袁恆宇有何貴幹。

袁恆宇並未過多說話,只將一張完好摺疊的紙巾遞到她的面前,伴隨言語一貫極簡的風格:「星星,給你。」

蕭星星不明就裡,不解為何男神突然提面巾紙來見。

她於是吸了吸鼻子,想清清嗓子,問袁恆宇所為何意。

一經張嘴,恍然大悟,眼淚再次從她臉蛋的兩側簌簌而下,一顆再一顆,一串又一串,仿佛無休無止。

蕭星星並非容易情緒崩潰之人,更多時候她習慣假裝堅強自嘲調笑那些不快的人生際遇,因此,她萬分崩潰的那個夜晚,想來已是獨自隱忍太久。

那天之後,蕭星星光速回復到從前狀態,蕭雲徊數度問起她和沈正一作何打算,她並未展開說明,只極其坦然總結:「我想要的愛情不帶一絲勉強,不論勉強自己還是勉強他人,既然我和沈正一緣分不夠,我自有打算。哥,我會像你和哥夫學習,堅強起來直到和正宮相逢的!」

「滾!」蕭雲徊無語,眼看這「哥夫」梗是過不去了。

不久後的一個周五,蕭雲徊下班回家,才走到樓下,便看見沈正一提著一袋水果和禮物,站在樓道處等他。

蕭雲徊正猶豫要不要搭理這小子,畢竟蕭星星都放話不要將就,雖說他沒能從蕭星星嘴裡套出她與沈正一後續如何,但她的態度,當哥哥的必須收到了。

可惜門口只有一個,蕭雲徊左躲右閃暗中觀察半天,發現沈正一這小子打定主意在這兒堵他,按照蕭雲徊對韓彩蓉的了解,沈正一多半已經上門拜訪過並被趕了出來。

蕭雲徊估計,他要不出現,沈正一八成打算打地鋪賴在這兒,他還是於心不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