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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徊無語,他作勢要去撥開袁恆宇抓住鞦韆兩邊的手,示意袁恆宇不要在這種毫不浪漫的場合上演霸總橋段,嘴上振振有詞:「你懂個屁!」
豈料袁恆宇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聽話配合,抓著鞦韆邊鐵鏈的手明明已經冰涼,卻仍巍然不動保持姿勢,一臉欣賞看著蕭雲徊胡鬧,好一會兒,才說:「發小脾氣的樣子也很可愛。」
「誰?我嗎?」蕭雲徊嘴上明知故問,內心大呼不好,他感覺「可愛」二字從袁恆宇嘴裡既出,自己內心的熊熊小火山已經被澆熄一半,正所謂輸人先輸陣。
「眼睛紅紅的,臉蛋圓圓的,皮膚白白的,人氣鼓鼓的,像只小兔子。」袁恆宇盯著蕭雲徊,仿佛寵溺無涯。
毫無情趣的袁恆宇竟然破天荒使用了修辭,空氣中的粉紅泡泡因為這驚人的反差而紛紛落了下來,無視刺骨的溫度和樸素的場景。
「你說我像兔子,我還想說你要是再留長點頭髮,很像流川……」和無情者比有情,蕭雲徊已經無可避免地敗下陣來。
他想說點什麼,防止自己迷失在那些由於少不經事脫口而出的曖昧話語中,但再說出來也難掩欣賞、難掩歡喜。
可惜「楓」字尚未傾吐完整,就感覺一雙冰冷的大手突然撫上他的兩頰,只見袁恆宇俊美的面龐靠得自己的眼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他內心七上八下,近到他雙眼無法聚焦。蕭雲徊下意識閉上眼,然後,他的嘴唇被兩片冰冷的嘴唇輕輕貼住。
他被突如其來的袁恆宇的吻嚇到失去理智和動作,霎時間,呼吸靜止,空氣靜止,時間靜止。
兩人唇貼唇將近過了半分鐘,袁恆宇終於鬆開他的吻。
他面無表情地端詳蕭雲徊,蕭雲徊卻好似能從他幽深的眼眸中看見一絲溫柔,他聽見他問:「心情好一些了嗎?」
蕭雲徊承認,自己一直以來那些心亂如麻,在袁恆宇的一個吻面前毫無招架之力。或者說,他終於不得不面對自己,也許從很久以前起,如果袁恆宇吻他,他就無法抗拒。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流川楓?」他沒有直接回答袁恆宇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他,想讓氣氛不要停留在只他獨自一人需要抵擋的柔情萬丈里。
「流川楓是誰?」袁恆宇似乎沒有看過《灌籃高手》。
「就是……嗯……」蕭雲徊努力組織語言:「你現在頭髮很短,要是再長點,輪廓簡直一模一樣。」他用手在袁恆宇的腦袋前比劃髮型和短長,解釋道:「流川楓是我中學時,看《灌籃高手》最喜歡的動漫人物。」
「哦,」袁恆宇似懂非懂點點頭,回道:「沒有聽人說過。你是第一個人。」話音剛落,他的吻又湊上來。
蕭雲徊沒有料到有第二個吻,就像沒有料到袁恆宇會第一次吻他一樣。
第二個吻,和第一個吻不同。如果說,第一個吻是青蔥懵懂,是與少年心事相匹配的輕觸和試探;第二個吻則更為此消彼長、更為慾念夾雜。
蕭雲徊平時耀武揚威做出哥哥架勢,其實從小到大戀愛經歷何嘗不是白紙一張,當之無愧百分百理論的巨人行動的小矮子。
在與袁恆宇機械地靜止狀態互抿嘴唇片刻之後,蕭雲徊學著電影裡演的,微微輕啟雙唇。
起初,袁恆宇生澀地像親吻小動物一樣,輕啄蕭雲徊的唇,仿佛春雨細膩而綿密地打落。隨著蕭雲徊有意無意回應,不經意地,舌尖若有似無觸碰到彼此,好像乾涸地緩慢降下甘霖,如此濕潤,如此交融,如此美妙,如此難以言說。
蕭雲徊直覺袁恆宇原本乖巧安放在他背部腰際的雙手開始下意識使勁,伴隨近在咫尺的逐漸粗重的呼吸,他知道袁恆宇情難自禁。他也不想再忍,本能地將撐住鞦韆的手,隔著兩人厚實的棉襖緊緊回擁住袁恆宇。
這一行為好似無聲卻強有力的鼓勵。袁恆宇如同霎時間七竅俱通,長驅直入探至蕭雲徊口中,夾帶些許少年人小獸一般與生俱來的野蠻侵略性。蕭雲徊也不甘示弱,他以袁恆宇的身體為著力支點牢牢倚靠,而後學習輕巧地與袁恆宇在唇間你推我擋,你來我往。
蕭雲徊在親吻中心花怒放,在親吻中心蕩神馳,伴隨彼此愈發深重的擁抱和初次難捨難分的相互舔舐,他逐漸意亂情迷,不自覺從喉間破碎流瀉出兩聲哼哼。
不哼不知道,一哼袁恆宇直接忍不了。
他本來維持單膝著地,一不小心受力向前,正巧撲在蕭雲徊身上。鞦韆應著蕭雲徊的重心偏移向後晃去。袁恆宇怕摔著蕭雲徊,緊緊護住,不得已,他們的嘴唇終於分開來。
他們以極慢的動作一齊慢慢滑落到地面。蕭雲徊坐在地上,袁恆宇跪著壓在蕭雲徊身上,兩人狼狽地相視一笑。
「你的嘴,甜甜的。」袁恆宇開始事後總結。
「可能我剛出門前吃了兩顆薄荷糖。」蕭雲徊滿嘴跑火車。他沒急著爬起來,有些不忍破壞先前羅曼蒂克的氣氛。他揪著袁恆宇髮型當中最長的一小撮,又回復哥哥模樣,調戲說:「留長了,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流川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