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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振峰和趙鈺萍也會教育他,與人對視是社交基本禮貌,可他們頂多喊一遍不聽喊第二遍,到第三遍便隨他去了。從來沒一個人這麼強勢捧著自己的臉逼他和自己玩對視!
袁恆宇有些抗拒,他條件反射用雙手企圖別開捧著他臉蛋的手臂,扭過頭去打算從椅子上彈起來走人。
可蕭雲徊見狀,反而更不屈不撓,把他從椅子上摁回去,又把手搭回他的肩膀,半威逼半利誘似的,語氣軟綿綿勸他:「你剛不是也想嗎?試試。我也算是你的熟人了吧?」
拗不過蕭雲徊,加之並不真正反感,袁恆宇好似下定決心一般,耗盡氣力將眼神從蕭雲徊T恤上纖維格紋中的虛無,轉移後定位在蕭雲徊的眼睛上。
蕭雲徊的眼睛微張不張正望向袁恆宇,他的眼睛圓圓的,杏仁核一樣,雙眼皮的摺痕因為眼睛半睜著而淺淺淡淡,右眼皮上眉毛下方有一顆小小的痣,眼神慵懶里混雜著一些溫柔。蕭雲徊的皮膚較為白皙,即便創業這些天風裡來雨里去,臉蛋上也僅輕微鋪展開一層小麥色的陰影。
黑黑的圓眼睛,和青白瓷一樣的臉蛋,像某種小動物,有點……可愛。
電光石火間,袁恆宇儼然棒槌忽而被注入靈魂,眼睛不再不明所以盯著虛空中的某處,而是又一次像充滿決心般聚焦到蕭雲徊臉上,一陣飄忽地亂掃。
袁恆宇生得一雙桃花眼,睫毛長長的,原來和他對視很容易有過電的感覺,這是蕭雲徊從前不知道的。
「咳咳……」三兩回合下來,蕭雲徊自知不敵,慌忙錯開與袁恆宇的眼神交流。
古人常雲無欲則剛,和一根棒槌比定力,蕭雲徊顯然不是對手。
「做到了,」袁恆宇還在回味今日技能點的增長,感嘆道:「盯著你看的感覺很好。」
蕭雲徊:「……」
無心調情,最為致命。
第8章
當天晚上,蕭雲徊和袁恆宇又閒話家常一陣,隨後兩個人躺在床上倒頭大睡,
原本結束一天的勞作,看著天花板應該分分鐘睡著,但蕭雲徊有些寤寐思服。閉上眼,腦海里忽閃忽閃著一雙突然被點化成精的桃花眼,幽幽的黑眼珠,長長的黑睫毛。
再看旁邊酣睡如常的袁恆宇,蕭雲徊哀自己之不爭、嘆世道之不公、恨棒槌之不通人情,通俗地講,就是氣到睡不著覺。
當然,蕭雲徊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第二天下午,他和袁恆宇在慧姐的快遞點幫忙,遇上了慧姐的弟弟、小樂的舅舅。
原來,慧姐娘家是浙江鄉下種茶的茶農,運營著一間不大的茶廠。每年清明前後,他們在家鄉找人採茶,再狠狠賣三個月。到了下半年,慧姐的父母和弟弟則在外跑其他買賣。蕭雲徊幫慧姐通知他那會兒,他正在溫州跑生意,這次來義烏也待不了幾天。
「那慧姐接下來這攤生意怎麼做呢?家裡也沒其他人能夠給她搭把手了嗎?」蕭雲徊關切地問。
「她這還沒出院,等出院以後再說。我肯定不行,我還有老人孩子在溫州那邊要養。」慧姐弟弟表示為難:「也許我姐夫做完這個工程就回來。」
「那也好,」蕭雲徊感慨,「他們老這麼異地也不是辦法,能在一起也是好事。」
「在一起是在一起,但錢少了啊。」慧姐的弟弟無奈道。
蕭雲徊也不知作何評論,畢竟對方說的都是大實話,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送袁恆宇去車站的路上,袁恆宇問蕭雲徊:「為什麼慧姐不搬到她丈夫那去?」
蕭雲徊答:「杭州消費多高?城市也大。你上次沒聽慧姐說,小樂現在在義烏上的小學都得要求父母買房或者買夠足年份的保險,何況杭州?現在還多了一個孩子,壓力得多大。」
「那為什麼慧姐的丈夫不和她一起留在義烏做小買賣?或者兩個人一起在老家?」袁恆宇又問。
「可能因為兩個人對生活的理念還有不同吧,總覺得兩條道比一條道寬,可能性更多。」蕭雲徊若有所思地說,其實他也沒有答案。他反問袁恆宇:「你奇形怪狀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袁恆宇嘴角輕輕一揚,說:「因為你總是會好好回答。」
袁恆宇搭上去往杭州的大巴後,朝窗外的蕭雲徊揮了揮手,便從書包後取出耳機帶上,閉目養神開始聽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