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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的不止徐懷袖一個,身旁的同事趁進會議室前小聲交流:「這是那個新的小江總吧……靠,看見他我就想起今天出門匆忙,鼻影畫得不夠好!」

各人匯報工作進度,徐懷袖新加進來的,沒什麼可說,只講自己談妥了第一批的原材料價格,後面可以由專人去談合同。

組長張姐已經很滿意,對徐懷袖放軟了語氣,問她自己想去哪個方向處理工作——不是任她挑選的意思,而是組裡各個方向都缺人。

徐懷袖沒有自專,只說去哪裡都可以。

不少領導都誇過她是全才——說得好聽,其實就是門門通門門稀鬆。

所以這回,實在沒辦法的張姐把她安排成了機動人員。

她16歲進光揚實習,本科又是生態學這種和大集團業務八竿子打不著的專業,一開始自然要什麼都了解,什麼都學。

大一選修課程有C語言和Python,徐懷袖在沈董的期望下自行抽空學習,當下處於比專業不足比選修有餘的業餘狀態,因此早期有些跑數據或爬蟲的小問題和急活,徐懷袖會被當臨時工一樣塞進去。相親那天早上,她乾的就是這種事。

還有些板繪描線、塗色當主筆助理的能力,徐懷袖像一塊海綿,擁有被搓圓捏扁的能力。

一定程度上說,她的經歷和面貌完全不匹配,是當上總監那兩年,才讓她擺脫了小工的命運。

如今回到原地,徐懷袖已預備做好最後一單就跑路,她心態放平,面色不改地接了工作。

首要的事是找畫手商量細稿。新款眉筆預備聯動一款國內正當勢的新國風遊戲,甲方除了自家公司,還有出品的遊戲方。

遊戲方雖然有畫手,但合同一開始就簽明設計方是光揚,因此組內還需自行約稿。

只是每版都不盡如人意,已經有五個畫手請辭。

因此,「找畫手商量細稿」,其實是兩個任務。找畫手,和商量細稿。

徐懷袖散會後第一反應是先去畫手網站和設計網站看一圈,把能找到的合條件畫師列了表格,一一分析優劣勢,同時積極敲人,觀察回復態度是否抗壓。

沒做多久,幾近正午。同事們幾乎都去了食堂吃飯,徐懷袖早上只吃了香蕉,此刻也飢腸轆轆,填寫完兩框文字,剛伸半個懶腰預備起身,便被豬頭叫住。

「哎哎,小徐,就你沒事幹是吧,去去,把這份文件給小江總送去。」豬頭全然忘記昨天挨了一腳的事——也可能是沒有忘記,當下正在故意使絆子,這文件絕不是什麼好由頭。

徐懷袖瞟他一眼,已經決心不再給豬頭好臉色,頭一撇就要走。

豬頭見徐懷袖不給他面子,悻悻,只好又叫另一個小實習生,勒令她去送文件,言辭多少沾點下流,又是說實習生穿裙子影響不好,又是說布料太少影響市容。

實習生今天穿了中裙,襪子及小腿,鄰家妹妹感,絕不是影響市容的服裝。

眼見豬頭越說越歡,幾乎到了辱罵的程度:「女孩子家家不懂自憐自愛,被外邊那些烏七八糟的衣著自由的言論污了腦——哎呦!」

他手中的文件被人一把抽走,抽走同時故意掃過眼睛,力道掌握剛剛好,蒙圈不傷腦。

徐懷袖居高臨下看著他:「我去送,您好好歇著吧。喲,眼睛這是怎麼啦?是不是眼壓太高?有毛病您就在家裡好好待著,實在不行去療養院租場床找人照顧照顧,這麼大年紀了,大家都很擔心您。」

實習生眼睛已經泛出淚花,趁著豬頭被陰陽,正手忙腳亂地擦眼淚。

徐懷袖沖她偏偏頭:「現在沒你事了,還不快去吃飯?」

實習生意識到徐懷袖來給她解圍,滿含感激地向她半鞠躬,跑著離開集體工位。豬頭還想說什麼,徐懷袖已經給他堵了回去:「小江總又不是妖怪,有文件下次您叫您那邊的員工送,別把髒活累活都給我們幹了。美妝部不是您麾下,天天跑到這邊轉,多為老不尊呢!」

這文件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徐懷袖只看一眼標題就知道是什麼。

股權轉讓。

江嶼容在光揚站穩腳跟並不那麼容易,早有看他不順眼的,拿這個當下馬威。

他當然不可能簽,但有這麼個文件,也就把一些看不上、瞧不起的事實以一種嘲諷的態度丟給了他。

理論上,若是小心眼一點,給他送文件的人,當然要被首當其衝地處理掉。

也難怪豬頭要繞一圈找最看不順眼的人送,他有作對的賊心,沒有親身鬧到明面上的賊膽。

江嶼容辦公室在公司大樓23層,有點宇宙風的設計,突出弧形島台,半球形辦公室,玻璃可調節清晰度——這是之前沈董的辦公室。

此刻玻璃模糊,看不清裡面的一切,徐懷袖敲了敲門。

江嶼容戴著眼鏡,專注處理工作:「進。」

進來的是徐懷袖。

那雙多些銳氣的眼睛在鏡片後只余冷然,江嶼容抬頭看見是她,克制地一頷首:「坐。」

徐懷袖關好門,走近,神態自若地勾滑輪凳坐下,把文件遞給他:「喏,老東西們給你下馬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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