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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放到了門把手上,輕輕按了下去。
夜色灑入書房,陳篤清打開燈,緩緩走進陸定的書房。
書架上擺滿了書,掃過去都是做門面的大部頭,陳篤清覺得陸定唯一會拿起《資本經濟學與賦稅原理》的時候,只能是他想砸人,卻一時抓不到菸灰缸。
陳篤清坐到書桌前的皮椅上,身子陷了進去,陸定比他高,他坐在他的椅子上,雙腳微微離地,不安地在空中晃蕩。
忽然,他目光一頓,看向書桌上的文件——
《北角地皮拍賣草案》
陳篤清攥了攥手心,拿起那份草案,一目十行,看的很專注。
「阿清。」
陳篤清心神一震,慌張合上草案,轉過頭,陸定正轉身關書房的門,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在做什麼。
陳篤清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站起身,背著的手把草案放回原位。
「陸生,你回來這麼早。」
陸定笑著走過來,將外套隨手扔在桌上,說:「想著還有個黏人的BB等著我回去過情人節,什麼會都開不下去。」
「你不在,不會有影響嗎?」
「阿陶還在加班。」
「那要給阿陶漲薪水哦。」
陸定松松領帶,掃過陳篤清一身正裝,「今天穿好靚。」目光落到腰處,又微微蹙眉,說:「襯衫好皺。」
陳篤清一愣,低頭一看,發現腰間襯衫出來一圈,皺巴巴地擠在那裡,是有些邋遢。
陳篤清有些尷尬,抬起頭看到陸定遞過來一個禮盒,示意他打開。
盒子裡是條看似普通的黑色帶子。
陳篤清目露疑惑,手指拂過帶子上的金屬扣夾,猛地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定。
「這......這?」
「給你的情人節禮物。」陸定坐在桌旁沙發上,長腿疊在一起,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試試看。」
陳篤清的臉「蹭」地一下燒的通紅,緊緊抓著那份禮物,像是抓著什麼危險品,想扔掉,又不敢,只可憐巴巴地看著陸定,祈求他突發善心放過自己。
陸定卻直勾勾地看著陳篤清,手掌划過陳篤清大腿,到緊要處輕輕用了下力,無聲催促著。
陳篤清全身汗毛都炸起來,咬咬唇,還是收起禮物,準備離開去換上。
「就在這裡換。」
陸定冷聲道。
陳篤清喉結滾動,在陸定充滿壓迫感的目光下,從禮盒裡拿出那條——「襯衫夾」。
書房頂燈已經關掉,只窗邊一盞檯燈發出昏黃光線,猶如舞台上的表演燈,照在陳篤清身上。
西褲柔順地落在沙發扶手上,陳篤清上身還是那件襯衫,下身只剩一條黑色短褲。他緊皺著眉頭,一腿踏進襯衫夾的下圈,黑色皮革立刻冰的人後脊一涼。
他彎下腰去,發顫的指尖捏起銀夾,往襯衫下擺湊去,卻總在將合未合時滑脫,怎麼也扣不上。
陳篤清深吸口氣,低著頭,視線所及只有陸定的黑色皮鞋。只看到那一點,他就能想像到此時陸定看他的眼神,是多麼晦澀,充滿侵略感。
陳篤清把頭埋的更深了,手上加快動作,終於......咔噠。
咬住第一個卡扣。
還有兩個。
陸定目光沉沉,隔著香菸迷霧,盯著陳篤清笨手笨腳穿襯衫夾,想陳家少爺是不是太久沒穿過這個東西,忘記怎麼穿了。
他認識陳篤不久就查過他身份,也很早就知道陳篤清祖籍是印萊,維港人祖籍是印萊的有許多,陸定並未在意。
直到春節前,他看到陳篤清上了林沛森的車子,才又想起來這件事。
再之後他便把駱駝叫回來,慢慢查到陳篤清的過去。
陳篤清十三歲那年,家族出事,他被迫和家人從印萊逃亡到維港,途中陳母遇難,到了維港後,陳父也很快身亡。陳篤清不得不投奔遠房舅父,過起寄人籬下的生活。
陸定想到陳篤清小小一個人,短短几年,從天之驕子,墮落進爛泥地里,胸口就悶出一層酸雨。
但同時,他心裡還有根線緊緊繃著——為什麼,陳篤清為什麼什麼都不肯告訴自己?
他同自己如此親密,卻保守所有秘密。
陸定目光沉沉,看著陳篤清手忙腳亂,再次弄亂一個搭扣。
「怎麼這點事都做不好?」
黑色皮鞋一步一步踩到陳篤清身前,陸定呼出最後一口香菸,而後似乎是因為找不到菸灰缸,隨手將香菸塞進陳篤清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