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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以姜稚京那樣遲鈍的性格,怕是這輩子都察覺不到。

他說完就輕袍緩袖地離開,留燕珏一人在原地,神色晦暗。

回了住處,燕珏冷笑一聲,提筆給沈棠寧寫了封信,讓她把柳疑復勸回去。

其他人的話或許不管用,倘若她開了口,柳疑復定然會產生動搖。

雖然,這封信很有可能被池宴那個狗東西給截下來。

但沒關係,他不痛快,別人也別想痛快。

……

燕珏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的性格極度扭曲,他占有欲強,嫉妒心重,見不得姜稚京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

哪怕她多看別人一眼,他都會嫉妒得發瘋!

他有時候甚至想造個籠子把她關起來,讓她只能依附他而活。

可以她的驕傲,一旦他真那樣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怎麼捨得親手毀了這一切呢。

於是他只能壓抑自己的欲望,將內心的野獸牢牢束縛起來。

但野獸總會有脫籠而出的時候。

近來朝中大臣屢次向姜稚京進言,讓她廣納後宮,擇定皇夫人選,她為這事頭疼得厲害。

燕珏瞧了眼那堆丹青小像,遮掩住眼底的陰暗,溫聲問她:“有中意人選嗎?”

姜稚京橫過來一眼,有些不高興:“怎麼你也跟著瞎起鬨?”她撇撇嘴,眉眼間難掩煩躁,“我看著那堆摺子就煩,他們一個個是吃飽了沒事幹嗎?正事不做,成天盯著這些有的沒的!”

她現在眼裡只有事業,而且她討厭被人左右,沒有人能做她的主,如果有一天她成親,那也只能是因為她願意,而不是被趕鴨子上架!

顯然,她以為燕珏也是來勸她的。

他垂下眼帘,語氣平靜地道:“你不想那就不去管,他們又不能逼你。”

姜稚京這才被哄好,翹了翹嘴角:“還是得給他們找點事做。”

燕珏望著她明艷的眉眼,心底陰暗的念頭悄無聲息滋長。

縱使她現在不願意,可以後呢?

倘若有一天她遇到了喜歡的人……

他不願想下去。

溫水煮青蛙固然穩妥,可他時間不多了。

……

“怎麼突然想起喝酒了?”姜稚京有些好奇,“你的身體可以飲酒麼?”

燕珏面色波瀾不驚:“大夫說,我的身體恢復了不少,適當飲酒沒問題。”

“真的?”她眼睛一亮,喜悅溢於言表,“看來那藥果然有用,回頭我再讓人尋些來!”

她興致勃勃討論著未來,“等你的身體再好一些,我們就出去轉轉,看看大好河山。”

燕珏沉靜地望著她:

真好,她的未來里竟然是有他的。

他難得自省,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十分卑劣。

可他不想一忍再忍。

他喝的很少,姜稚京卻毫無顧忌,她的酒量是不錯的,可也架不住這麼個喝法。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麼說我的麼?”她仰著頭,漆黑的眼眸很亮,不知道是不是淚光,“殺父弒兄,逼宮篡位。”

她驀地笑了起來,眼神明亮又堅定,“可我不在乎,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說了才算。”

燕珏沉默而長久地凝視著她:“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就夠了。”

姜稚京眼裡多了幾分朦朧醉意,笑盈盈看向他:“那你說說,我在眼裡是什麼樣的?”

那樣炙熱滾燙的眼神,燕珏心尖一顫,不受控地張開唇:

“你是……姜稚京。”

任何人都無法替代,是他心底不可言說的隱秘。

她愣了愣,然後笑得前仰後合,身子歪歪斜斜:“病秧子,你是不是喝醉了?”

燕珏嘴唇動了動,然後悶悶地“嗯”了一聲。

兩人席地而坐,靠得很近,姜稚京驀地傾身湊過來,呼吸間噴灑著酒氣,還有她身上的香,纏纏繞繞地勾著他。

她的眼睛黑的純粹,白的分明,睜大了眼似要努力將他看清:“病秧子,我突然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

“嗯?”他抬起眼和她對視,幽深的眼裡好像起了一層潮濕的霧。

姜稚京輕輕眯著眼,饒有興致用指尖托起他的下巴:“不,應該說是……俊俏。”

燕珏輕輕笑了聲,聲音低低沉沉,好似蠱惑:“那你想不想親?”

“親……親哪兒?”她磕巴了一下,大概是驚住,眼神又透著幾分茫然,天真無辜極了。

他沒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她,眼底的霧漾了開,浮浮沉沉,微微上挑的眼尾好似一把鉤子,有種攝人心魄的美感。

她意識已經不太清,但隱約有個念頭閃過腦海:

他好像在引誘她。

而且她確實有被誘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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