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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宴眉心緊蹙,池景玉看了眼沈棠寧,耐著性子解釋:“熹微她……近來精神不濟,行為愈發古怪,你別放在心上。”

池宴冷哼一聲:“腦子有問題就應該讓人看好,萬一出來傷了人怎麼辦?”

池景玉神情也有些難看:“二弟慎言!”

沈棠寧盯著沈熹微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對方這副模樣,倒像是離瘋魔不遠。

到了現在,沈熹微這顆棋也沒了什麼用處,留著反而是隱患,不如將那件事捅出來……

做好了打算,沈棠寧心裡一松,隨著池母進了屋。

老夫人躺在榻上,眼歪嘴斜,嘴裡含糊不清,涎液沿著嘴角流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屋裡隱約還有股難聞的氣味,沈棠寧垂眼瞧著瞪著眼睛的老夫人,溫溫柔柔出聲:

“祖母,我們來看您了。”

老夫人吐字不清,喉嚨里發出粗重的喘息:“嗬……”

她輕輕一彎眼:“瞧,祖母這是心裡頭高興呢。”

池宴瞧見老夫人手指顫抖幾下,嘴角一抽:

她這是想氣死老夫人嗎?

第376章 事在人為

沈棠寧心情不錯,和老夫人雞同鴨講了幾句,直把對方氣得閉上眼不想理她,這才意猶未盡罷休。

池母覺出了樂趣,打著侍疾的名號接替了她的位置,對老夫人開始了新一輪的折磨。

沈棠寧和池宴出了門,恰好撞上一齣好戲。

王芷凝款款而來,她已經梳上了婦人髮髻,神色怯生生的,似乎誰欺負了她的模樣。

侯夫人瞧見她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起昨夜將這兩人在亭子裡抓姦時她就是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氣得心頭一梗:

她浸淫內宅那麼多年,豈能看不透這齣計謀?

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她比寧遠侯更清楚!

憤怒驅使下,病弱無力的侯夫人硬生生推開侍奉的人,快步上前狠狠甩了王芷凝幾巴掌,咬牙切齒地罵:“下賤胚子!”

沈棠寧看得分明,侯夫人幾乎是使出全部力氣,那生風的巴掌落在王芷凝臉上,她頓時被打得癱軟在地,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

池宴只聽旁邊的人輕輕吸氣,下意識調侃:“你還不忍心了?”

她可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

果然,沈棠寧搖了搖頭:“一個巴掌拍不響,侯夫人應該雨露均沾。”

寧遠侯即便醉了,也沒醉到走不動道,稀里糊塗的地步,更何況真正喝醉的人,知道干那檔子事麼?

寧遠侯的臉色頃刻間陰沉,有些惱怒侯夫人這般潑辣的行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怎麼如同一個市井潑婦一般?”

他不說話還好,一吭聲頓時將侯夫人的怒火轉移到他身上,她全然失去理智,只想著要給這對狗男女一個教訓,當即調轉方向朝寧遠侯甩去一巴掌:

“我是潑婦,那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不成?”

由於身高差距,侯夫人只打到他的下巴,但這也足夠讓滿院子人震驚傻眼了!

眼下的確是雨露均沾了。

池宴瞧見沈棠寧滿意的神色,頓生狐疑:“我怎麼覺著這副畫面似曾相識?”

她輕飄飄望過來,皮笑肉不笑:“是麼?”

他連忙正了正色:“大抵是我記錯了。”

那頭,寧遠侯因為錯愕短暫地愣住,侯夫人還要再打,被他及時攥住手腕,嗓音含著沉怒:“你瘋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老臉掛不住。

侯夫人猶不解氣,對著他的臉又抓又撓,瞪著眼似哭非哭,咄咄逼人:“你寧遠侯連這麼齷齪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怕人議論嗎?一把年紀了還拈花惹草,管不住下半身玩意兒的賤人!”

“嘶。”

沈棠寧和池宴默契地倒吸口冷氣。

侯夫人看來真是氣得不輕,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日子不打算過了?

寧遠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怒不可遏地道:“潑婦,我要休了你!”

池景玉上前勸架,還被誤傷了好幾下,他忍無可忍,臉色陰沉:“夠了!還嫌笑話鬧得不夠嗎?”

這一嗓子震懾力不小,總算讓這兩人冷靜下去,池景玉沉著聲吩咐下人:“把母親送回東院!”

侯夫人被強硬拽走,緊繃的氣氛這才緩和許多。

池景玉視線落在王芷凝身上,透著如有實質的陰鬱:“王姨娘既然做好了留下來的打算,那就要守侯府的規矩,這樣的事,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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