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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只能硬著頭皮訕訕道:“方便,方便的。”

燕淮率先進了帳,沈棠寧和池宴緊跟其後。

燕行舟拘謹地站著,忍痛跪地行禮:“奴才見過太子殿下,池指揮使。”

他刻意夾起了嗓子,嗓音有種不倫不類的尖利,但也有幾分像樣。

膝蓋還未落地,燕淮托起了他的手臂:“不必多禮。”

他笑意溫和,看上去沒有絲毫架子:“聽說你受了傷,不肯讓大夫察看傷勢,孤的表妹特意求孤尋了個太醫過來。”

燕行舟臉色一僵,目光下意識瞥向沈棠寧,她溫溫柔柔笑著,眼神夾雜著關切:“這可不是小事,公公莫要留下內傷才是,否則我會過意不去的。”

指尖驀地攥緊,他險些當場失態。

見他愣住,她眼裡的笑意愈發的深。

他胸口還有燕淮留下的箭傷,怎敢當眾脫衣讓人瞧?

第351章 皇帝解圍

燕行舟不敢多看一眼沈棠寧,生怕暴露了眼底的殺意,他垂下眼狀若惶恐地推辭:“奴才這點小傷,哪裡就值得勞煩太醫呢?奴才方才已經上了藥,休養個兩三天就好了!”

他態度謙卑恭敬,誠惶誠恐表達了自己的受寵若驚,同時也婉拒了讓太醫看傷。

沈棠寧和池宴交換了個眼神,他上前幾步,嘴角挑起笑意不輕不重按住對方的肩,燕行舟的臉霎時白了一下,又不敢露出異樣,生生忍著疼痛被他按著坐下:

“小公公不必客氣,你若是不肯領情,我夫人今晚怕是愧疚得連覺都睡不好,您行行好,成全她一番心意吧?”

池宴狀若未覺,語調一貫地懶散,卻顯得有幾分鄭重。

這話哄鬼呢?他為何會受傷,可不就是沈棠寧的手筆麼!

燕行舟反抗不得,僵著身子坐在榻上,掃了眼對面的人,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太醫已經走近前來,語氣溫和地提醒他:“公公把上衣脫去便是。”

沈棠寧避嫌地走了出去,盯著落下的帳子,眼裡閃過一抹幽暗。

她聽聞那箭傷極其兇險,且是在近心口的位置,莫說休養幾個月,便是幾年十幾年,恐怕都會留下傷痕。

這短短几個月的功夫,傷口還未淡去,此人若真是三皇子,必然不敢在表哥面前露出端倪。

燕行舟被逼得進退兩難,手指搭上了領口卻遲遲未有動作,在燕淮和池宴的注視下,額角逐漸生出了汗。

他心裡驚疑不定,難道他們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可是沒道理,他分明處處小心謹慎,何時露出了破綻?

來不及細想太多,他腦海里天人交戰,絞盡腦汁想著能夠遮掩過去的方法。

他的胸口確實還留有明顯的箭傷,那傷口本來就深,太醫說恐怕會終生留下痕跡,燕淮瞧見了定會心生疑慮。

他一個小太監,身上如何會有箭傷?

見他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燕淮眼眸輕輕一彎:“公公不必有所擔憂,鐘太醫的醫術放在太醫院也是赫赫有名的,耽誤了治療可不得了,快讓太醫瞧瞧吧?”

燕行舟僵硬地低下頭,怯聲解釋:“奴才卑賤之軀,如何能污了太子殿下和指揮使的眼?”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燕淮眼裡閃過一絲明悟,神情更是寬和,“孤不介意。”

池宴幾不可察哂笑,恍然大悟,狀若貼心地抬手:“公公是不是受了傷不方便?不若我來幫你?”

他的手已經快要挨到燕行舟的衣襟,他本能地躲避一下,池宴微微一挑眉,正要說話,外頭傳來聲音:

“池少夫人,您怎麼在這裡?”

沈棠寧看向幾步開外的福公公,神情閃過異樣,很快便展露出笑容:“我來探望恩公,公公怎的來了?”

福公公走上前,拂塵搭在臂彎里,聞言覷了眼裡頭,語氣遲疑:“聽說小韓子受了傷,陛下召他前去問話。”

“原來如此。”她垂眸掩去眼底一抹暗色,心中嘲諷不已。

這個時機,未免來的也太巧了點。

她側身讓開身子,神色自如:“那公公可別耽誤了陛下交代的差事。”

應了聲,福公公走了進去,驚訝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和指揮使怎麼在這兒?”

燕淮瞧見他,唇角徐徐勾起,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小韓子竟有這福氣,還不快快向太子殿下謝恩?”

燕行舟垂下頭謝恩,緊繃的肩膀已經鬆懈下去。

福公公又說出了陛下的話,燕淮自然不會和崇德帝搶人,風度翩翩地頷首,讓出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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