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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感覺有人在跟著她,但一回頭也沒瞧見什麼可疑的人。

接下來的一路,無事發生,沈棠寧不由放下了心。

*

今年中秋,由於才發生了洪災,賑災耗費了不少銀子,幾乎掏空了大半個國庫,崇德帝提倡後宮節儉開支,便沒有大辦中秋宮宴。

不用進宮應酬倒是好事,池家準備自家人湊在一起熱鬧一下。

今日池宴休沐在家。

府中早早掛上了紅燈籠,沈棠寧正在和池母學做月餅,說起來她自幼聰慧,什麼都上手很快,唯獨這種手工活卻不大擅長。

之前包餃子如此,眼下做月餅也同樣。

池母教的很仔細,她學的也很認真,到了包餡與塑形這一步,總有些手忙腳亂,做出來的成品也一言難盡。

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嗤笑,獨屬於池宴的幸災樂禍:“你這不就是個麵團疙瘩麼?”

沈棠寧耳根霎時紅了,捏緊麵團抬眼瞪他,抿了抿唇語氣不悅:“你以為很簡單嗎?”

手下稍一用力,薄薄的麵皮便破了,露出裡面的餡料,她一時間更為窘迫。

池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難?”

他接過麵團手指靈活地捏了起來,原來在她手裡不聽話的麵團,到了他那兒就老老實實,像模像樣。

池宴將麵團放入木製模具壓了壓,月餅就已經成型。

她微微睜大眼,不得不說,有些事情講究天賦。

她學著池宴的模樣,認真地垂頭,池宴盯著她專注的模樣,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手指抹了把麵粉,往她臉上劃拉一下,頓時留下一抹白痕。

沈棠寧抬起頭看過來,眼神疑惑:“怎麼了?”

池宴一本正經地道:“臉上有髒東西,給你擦一擦。還沒擦乾淨,把臉湊過來一點。”

她沒有懷疑,身子微微前傾,一副全然信任他的樣子。

池宴呼吸屏了屏,瞬間有些心虛,不過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總有使不完的牛勁,他在她臉上抹了又抹,那張白淨的臉蛋瞬間髒兮兮。

他滿意地點點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現在擦乾淨了。”

沈棠寧重新直起身子:“辛苦了,去洗把手吧。”

“我還有點事情沒忙完。”池宴輕咳一聲,找了個藉口溜之大吉。

雪青過來的時候,瞧見沈棠寧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小姐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沈棠寧不由心生狐疑,來到水缸前對著水面照了照,池宴古怪的神情在眼前一晃而過,她閉了閉眼,咬牙切齒:

“池、宴!”

*

過了中秋,沈棠寧回了趟沈家,為了父母和離的事。

沈辭也在場,見了她就眉飛色舞地使眼色。

沈棠寧抬頭望去,屋裡氣氛寂靜,沈昌和沈夫人各坐一邊,中間像隔著一條楚河漢界。

一家人算是湊了個齊。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行了禮,沈棠寧剛坐下,就聽到沈昌含著沉怒的聲音:“正好兒女都在,我們索性將事情攤開了說,你仍是執意要和離?”

她偏頭看過去,沈夫人臉色冷靜:“沒錯,日子過成這樣,繼續下去你我都不痛快,何苦讓人看了笑話?”

“笑話?眼下我才是成了笑話!”沈昌眼裡精光一閃,冷笑了聲,“和離不行,休妻可以!”

眾人臉色一變,沈夫人眼裡已然含了驚怒,同意和離的是他,如今反悔的又是他,這是故意耍她玩?

沈昌的確是存了拿捏她的心思,其實和離對他來說好處大於壞處,謝家已經沒了用處,留著謝氏說不定還會讓陛下不喜,他為什麼不另娶一位?

可眼下時機不對,謝太師是告老還鄉,陛下還賜了他丹書鐵券,他剛退下來自己便迫不及待和離,未免太急切了些,還極有可能背上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以沈昌的精明,任何可能有損他名譽的行為,他都要思慮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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