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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連相送的人也寥寥無幾,怎一個慘字了得?
柳疑復對這些並不在意,不過池宴的好意他還是心領了。
沈棠寧在一邊靜靜端詳他,和從前那個青澀稚嫩的少年相比,他的眉眼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其餘的變化不大。
哪怕在官場那樣的地方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也沒有隨波逐流,改變初心,著實難能可貴。
她徐徐開口:“柳大人,你是真的做好了打算?”
柳疑復怔了怔,池宴抵著唇輕咳一聲,眼神飄忽:“你們先聊,我去旁邊透透氣。”
他慢吞吞來到城樓蔭涼處,眼神看似漫無目的亂轉,實則虎視眈眈留意著那邊的動靜。
柳疑復嘴角稍稍一翹,面對沈棠寧的疑惑,眼神透著幾分堅定:“是,我意已決。”
她嘴唇一張一翕,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善解人意地解釋:“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我做出這個決定與旁人無關,只為我自己。”
沈棠寧輕輕抿唇,顯然不怎麼信。
若是他自己的想法,怎麼之前沒見過透露過,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怎能不多想?
只見他抬起頭,目光落向更遠的地方,眼底添上一抹凝重:“雍州這地方向來貧瘠,常年飽受沙匪侵擾,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我思來想去,那裡比燕京更需要我。”
燕京人才輩出,即便沒有他也會有更優秀的人出現。
可雍州不同,人往高處走,大家都不願意搶著去那等荒涼之地,生怕這苦差事落在自己頭上。
與其等陛下安排,倒不如他主動請命。
當然,他也不全然是懷著大公無私的心態,不過這些就不必讓她知道了。
沈棠寧聽罷面露沉思,逐漸舒展了眉眼:“如此,倒是我狹隘了。”
她話音頓了頓,“只是此去山高水遠,下次相見也不知是何時,柳大人務必珍重才是。”
她心中有千頭萬緒,可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既然絕了人家的心思,那就不要優柔寡斷讓他生出希望,快刀才能斬亂麻。
柳疑復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也能明白她的糾結,心裡閃過一絲失落,他面上不露聲色:“你和池宴,也多保重。”
那頭的池宴已經等得有幾分不耐煩,隔著太遠他聽不見兩人的談話,只瞧見兩人有說有笑,心裡跟貓抓似的。
不過他既裝得大度,主動提出迴避,這會兒又巴巴湊上去倒是顯得有些小氣……
池宴摸著下巴在心裡嘀咕:
應該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吧?
他們聊什麼能聊這麼久?
嘖,柳疑復這個呆子,平常和他聊天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話怎麼這麼多?
他正內心備受煎熬,對著牆角那塊搖搖欲墜的石磚無意識踹了好幾下,“咣當”一聲,幾塊碎石滾落下來。
他傻眼了,內心震驚不已:他也沒用多大的力,這什麼豆腐渣工程?!
正心虛著,抬頭一瞧就見沈棠寧笑盈盈望著他,柳疑復也望了過來。
池宴瞬間挺直了身板,慢條斯理走過去,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故作輕鬆的語氣:“喲,這麼快就聊完了?不多聊一會兒嗎?”
沈棠寧意味深長瞥他一眼,再聊下去他能把這牆給拆了!
柳疑復體貼地關切:“該說的已經說了,抱歉,讓池兄久等了。”
“沒有啊!”池宴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佯裝平靜,“也沒有很久,你們可以再聊聊,我不介意。”
什麼意思?
什麼叫該說的已經說了,那不該說的呢?
可惡!柳疑復這個悶騷,他們背著他到底都聊了什麼?
柳疑復清了清嗓子,語氣含笑:“時候差不多,我也要抓緊時間啟程了。”
他的馬車正等候在一邊,沈棠寧看了眼日頭,點點頭:“那就不耽誤大人的行程,你……多珍重。”
池宴也收起內心的酸溜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一起吃飯喝酒!”
說完連忙看了眼沈棠寧,謹慎地改口,“小酌,小酌怡情!”
她但笑不語,眼神似笑非笑,有種自然而然的親昵。
柳疑復抿了抿唇,克制地收斂起眼底的情緒:“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也多保重。”
他轉身上了馬車,身形清瘦而落寞,低聲吩咐車夫啟程,想了想,掀起車簾回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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