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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家的,這便是你教的好兒子!平日裡鬥雞走狗不務正業,我咬咬牙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他幹了什麼?他居然沾了人命官司,我池家是斷斷容不得這麼個敗壞門風的孽障!”
池二夫人猝然抬頭:“母親!”
聽老夫人這意思,竟是要將她兒子逐出家門?
這怎麼行!
眼風掃到婆母欲要起身下跪,沈棠寧抬手按住她,生生將她按了回去。
池二夫人泫然欲泣望了她一眼,雖然不解,仍是按捺了急切的心。
沈棠寧瞧了眼怒火中燒的老夫人,語意不明:“祖母,如今京兆尹只是請夫君前去配合查案,並未定他的罪,此事是不是他所為還有待商榷。”
老夫人沒給她好臉色,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只抓了他一個人,還不能證明他的嫌疑嗎?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你覺得還有轉圜餘地?”
她此時只覺得池宴害得池家苦心經營多年的聲名掃地,恨不得立馬和他撇清干係!
不愧是那個賤女人的後代,骨子裡便流淌著低賤的血脈,早知如此,她就不該留下這一家子!
“當然有。”沈棠寧從容不迫地出聲,神情不見絲毫慌亂,“柳暗花明又一村,還未到絕境,怎能輕易下定論?”
侯夫人指尖扣緊,覷著她冷笑:“棠寧,我知你維護自家夫君心切,可殺人這個罪名並非小事,你要知道這事真和宴哥兒扯上關係,咱們整個池府都跟著受累!”
她抿了抿唇,語氣透著咬牙切齒,“別的不提,就明日侯爺和子珩上朝,參他們的摺子都夠我們吃上一壺!”
她兒子千辛萬苦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怎能因池宴那個孽障將前途毀於一旦!
老夫人一聽頓時氣血上涌,猛地一拍桌:“不行!這逆子!必須逐出家門……”
沈棠寧站起身來,驟然揚聲道:“祖母!”
她臉色肅然,字字詰問,“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想辦法解決,卻急著撇清關係,這落在外人,乃至陛下眼裡會怎麼看?”
眾人神色一僵。
她扯了扯唇,不疾不徐道:“明哲保身固然是人之常情,可事後若證實池宴是清白的,覆水容易,收回來可就難了。”
“……”
第53章 我相信他
“你放肆!你這是在指責我們?”老夫人臉色難看得厲害。
沈棠寧的話無疑精準戳中了她的死穴。
人要臉樹要皮,越是名門望族門庭顯赫,越注重顏面,老夫人和侯夫人一樣,也怕設想成真,被人戳脊梁骨。
池景玉想的則更多,他的仕途正處於上升期,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真在這時候把池宴攆出了家門,恐怕於他而言並非好事。
這種出了事就馬不停蹄劃清界限的行為,說得好聽是大義滅親,說得難聽就是落井下石!
與人交往最忌諱兩面三刀,往後那些朝臣想要與他結交,恐怕也會掂量一下他日後會不會翻臉無情?
寧遠侯也想到了這點,沉著臉沒有吱聲,這話老夫人可以說,他卻不好隨意表態。
沈熹微訝然睜眼,狀若勸解:“長姐,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作為晚輩,你也不能公然頂撞老夫人呀!”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沈棠寧似笑非笑瞥她一眼:“二妹妹倒是心寬,且不說我這如何叫頂撞,若當日你我並未錯嫁,如今你恐怕比我更著急呢。”
“我……”沈熹微臉色一變。
應付老夫人她還要委婉措辭,對付沈熹微一個跳樑小丑,她可沒那麼多顧忌:“二妹妹如今懷有身子,孕期最忌諱思慮過多,你還是好好歇著吧。”
換而言之,少多管閒事。
“……”
被沈棠寧毫不客氣嘲諷一通,周遭也無人替她說話,沈熹微心不甘情不願咽了咽聲。
沈棠寧收斂起鋒芒,恭敬福了福身,又是溫和無害的模樣,語氣仿佛推心置腹:“祖母這話可真真是誤解了孫媳,棠寧分明是顧全大局,為了咱們整個池府長遠發展考慮。”
分家不是不可以,但絕不能是現在,池宴也絕不能是被攆出的池家。
真要此時此刻斷絕關係,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外界池宴已經被池家視作棄子,可以任人隨意拿捏?
老夫人驀地咬牙:“你!”
權衡再三,池景玉站了出來,微皺著眉:“祖母,父親母親,二弟的事情尚未蓋棺定論,咱們不妨等等京兆尹那邊怎麼說?”
沈熹微有些驚訝地望過去,沒料到池景玉竟會幫著沈棠寧說話,她驟然攥緊指尖,心裡生出一股危機感,翻江倒海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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