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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微面色一僵,沒料到這話會被人聽見,一時間被池宴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委屈地垂下頭。

池景玉心疼極了,皺著眉看向池宴:“二弟,你怎麼跟你大嫂說話的?”

池宴吊兒郎當挑了挑眉:“大哥記錯了吧?我記得侯夫人可沒承認咱府里有世子夫人,我哪來的大嫂?”

池景玉一噎,嗓音微冷,“那你也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和熹微說話。”

池宴聳了聳肩:“大哥你是知道的,我向來不會說話。再說了……”他意有所指看了眼沈熹微,“我夫人被人背後編排,我還不能替她討回公道了?我這人護短的緊,往後這種沒根沒據的話,可別再讓我聽到了。”

沈熹微臉色一白,倍覺羞辱。

她看不上的紈絝,居然諷刺上她,維護起來沈棠寧!

池景玉心知和池宴掰扯不清,歇了心思,臨走時淡淡提醒他:“你成了親,也該收斂一些心思,不要成日無所事事。”

池宴沿著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竹籠,語氣不解:“鬥蛐蛐怎麼了?這裡頭學問也大著呢,讓大哥你去,還不一定能贏呢!”

池景玉:“……”

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看著池景玉被氣的拂袖而去,池宴心情不錯,哼著小曲回了如意居。

“姑爺回來了。”雪青福了福身,沒留神池宴手裡拿的什麼。

他裝模作樣點點頭,偷溜進了屋子,見沈棠寧沒在,不由心中一喜,躡手躡腳提著籠子找地方藏。

他娘最是厭煩他將這些玩意兒往家裡帶,要是被發現,肯定要給他有多遠扔多遠!

思來想去,還是藏在臥房最為妥當!

池宴挑了個好地方,拍了拍手自覺十分滿意。

……

到了晚上,沈棠寧梳洗完畢,照常對鏡抹頭油,從銅鏡里瞥見池宴撅著個腚在床下翻找什麼。

她眼神迷惑,清了清嗓子:“夫君在找什麼?”

池宴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空空如也的竹籠,眼神渙散,只覺得天塌了!

他的翠翠,不見了!

可能就在屋子裡,不行,他再找找!

沈棠寧又問了一遍,池宴哪敢讓她知道,據他所知姑娘家對蟲子什麼的東西一向敬而遠之。

他隨口敷衍:“沒什麼,我有個小玩意兒丟了。”

沈棠寧恍然:“那要雪青她們進來幫忙一起找嗎?”

池宴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成!”

他翻箱倒櫃找了起來,沈棠寧雖然不解,但也尊重,又問了一遍需不需要她幫忙,被拒絕後便不再多問。

她逕自上了榻,正欲躺下,忽然聽聞枕頭下傳來一聲蟲鳴,她眼神狐疑,有蟲子?

雪青向來仔細,每日都要收拾床榻,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她掀開了枕頭,看到枕頭下黑色的蛐蛐,瞳孔微縮。

“哪來的蟲子?”

池宴聞言一喜:“在哪兒呢?”

他匆匆趕來,只見沈棠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蛐蛐拂到地上,一腳踩了下去。

她舒了口氣,抬腳看了看,確認死的不能再死,眉眼一松:“現在沒了。”

嗯……的確是沒了。

池宴眉毛顫抖,一臉悲戚:“我的翠翠!你死得好慘啊!!!”

沈棠寧睜大了眼,緩緩看向腳下那隻被她踩扁的蛐蛐,語氣驚疑不定:“……翠翠?”

池宴的聲音太過悲痛,秦嬤嬤和雪青嚇了一跳,匆匆推門進來:“小姐姑爺,怎麼了?”

……

一炷香後。

月黑風高,沈棠寧和池宴站在花園裡,將翠翠“入土為安”。

沈棠寧提著燈,見池宴一臉哀莫大於心死,心裡愧疚愈發濃重,她小心翼翼地道:“這隻……翠翠,對你很重要嗎?”

她很是費解,畢竟她第一次見給蟲子起名字的。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不理解但尊重。

池宴將翠翠的屍體埋進土裡,將坑填平,吸了吸鼻子:“它陪著我贏下了大大小小的戰役,意義非凡。”

他倒也沒怪她,她那也是出於本能反應。

就是心裡有一丟丟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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