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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桉用力點點頭。
他看著威利那烏黑漂亮的鬃毛,一時間有些手癢。
外國管家看出程桉似乎打算抬手去摸威利的鬃毛,登時慌了一下,「少爺!」
管家匆忙看向賀君酌。
誰知他家少爺不僅神色未變,還正耐心地指導著那個少年如何去為威利梳毛。
管家傻眼了。他雖然並不能完全聽懂二人所說的中文,卻能從賀君酌的語氣中感受出男人此刻的溫和。
可……他家少爺不是最不喜別人觸碰威利的嗎?
縱使這位大鬍子的管家再怎麼遲鈍,此刻他也漸漸意識到程桉對賀君酌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了。
而現在,他家少爺牽出來威利,正將那漂亮的黑髮男孩抱起,放在威利背上的馬鞍上。
威利晃著腦袋打了個響鼻。
那男孩子嚇得抱緊馬背,卻又忍不住咯咯直笑。
而少爺的大手,始終護在男孩的腰側。
管家捋了一把自己的鬍鬚,站在原地看著漸漸走遠的二人,忍不住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威利是認得主人的,它現在被賀君酌牽著,顯得十分乖巧。
程桉從一開始的慌忙到慢慢找回了平衡。
他微微挺直腰板,發現坐在高大的駿馬背上後,自己竟然可以俯視賀君酌了!
這個視角有些新奇,程桉忍不住多偷看了賀君酌幾眼。
男人似乎沒有發覺,依舊牽著威利向遠處更開闊的草場上走著,口中還同程桉介紹著威利還是一隻小馬駒時的故事。
程桉忍不住笑了下,鼓起臉頰朝賀君酌的頭頂輕輕吹氣。
下一秒,賀君酌頭頂上就有幾縷不聽話的頭髮被他吹起,直愣愣地在空中晃動了幾下。
見那幾縷頭髮落下,程桉又鼓了鼓臉頰準備繼續捉弄男人。
不過這次可沒有第一次那麼幸運,這口氣還沒吹出來,程桉就直直地同賀君酌對上了視線。
男人正有些無奈地看向他,神情堪稱是有些寵溺。
臉頰鼓鼓的程小河豚突然就撒了氣。
程桉心虛地收回了目光,假裝無事發生一般把頭扭到另一邊,不看賀君酌。
這一轉頭,程桉就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一片很大很開闊的草場,空氣中正浮動著鮮草的清香。
程桉正想出聲感慨,卻忽然感到身下坐著的馬鞍向下微微一沉。
威利如有所感,仰起脖子發出了一聲嘶鳴,像是在對主人表達歡迎。
腰上驟然環上一雙滾燙有力的大手,背後貼上來了男人的身軀。
程桉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臉頰卻開始泛紅。
賀君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身前努力挺腰、試圖同自己保持距離的少年,狀似隨意地開口。
「桉桉,想讓威利跑起來、帶著我們兜風麼?」
「好呀。」
幾乎是程桉話音剛落,身後的男人就收緊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威利收到了信號,長吁一聲就預備開始蓄力衝刺。
「坐穩了,雙腿用力固定住自己。」
隨著賀君酌那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耳邊指導,呼嘯的風聲漸漸充斥了耳畔。
一聲沒發出來的驚呼被大風堵在了嗓子眼,程桉下意識閉緊眼睛抱住威利,隨著大馬的向前奔躍,身體騰空而又下落。
好爽!
這一刻程桉最大的感受就是爽。
腎上腺素隨著身下駿馬的奔跑被盡數激發點燃,程桉依然緊閉著眼睛,卻忍不住張開嘴巴隨風吶喊。
威利很好地發揮著它的賽馬血統,在草場上盡情地揮灑著汗水。它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載著背上的二人大步流星地向遠處奔騰。
一口氣快要喊完,身後的賀君酌傾身覆在程桉耳畔,落下滾燙一語。
「桉桉,睜眼。」
聽見賀君酌的話語,程桉帶著滿腔的興奮收住嗓音。
他緩緩睜開眼睛,下一秒竟被眼前所見的美景震撼到失語。
草場一望無際,看不到邊界,像是一直連綿到天邊。
幾點湖泊星羅棋布,波光粼粼地反射著日光,零星地點綴在翠綠色的大地間。
清風滿懷,天地遼闊。
程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感受著馬背上呼嘯而過的風,凝望著遠處分不清界限的大地與天幕,此時此刻的他,突然有點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