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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此時完全失了控,眼淚也像失了閘般往外涌。

凌晨五點的夜很安靜,升級過的套房內就連中央空調的運作聲都很小。雲辭深吸了口氣,重新躺了回去,把頭埋進被子內。

胸口也在痛。埋在胸腔里那顆跳動的心臟發著悶,酸脹的疼。

又夢見葉垠了。

……不能再想葉垠了。

第二日有白天場的戲,需要早些起來化妝,複習劇本。前一晚能不能休息好,是第二日演戲能不能進入狀態的關鍵,要早些休息。

可越是想著要早些睡覺,越是清醒。

熬了大夜,半夜又因夢驚醒,身體和精神應當很疲憊,但現在大腦卻像被人上了發條般異常活絡清醒,冷靜不下來,放空不了。雲辭確定自己在白天時沒有攝入咖啡因。

第三次嘗試入睡失敗後,雲辭乾脆從床上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這房間的房型很好,有一個巨大落地窗,站在窗邊能將一整片綠意盎然的森林收在眼底。

外邊的天色都沒完全亮,深色夜空中還綴著幾顆星星。手機上顯示現在的時間是5點47,距劇組工作人員開工的時間還很早,這個時候除了酒店值班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有什麼人還醒著。

雲辭正準備收回視線,沒料隨意一瞥正巧看見了不遠處緩緩駛來的一輛救護車。

放下窗簾的手頓住,隨後鬼使神差地將窗簾又拉開了些。因樓層高的緣故,雲辭其實並不能將那些人在幹什麼看得很清楚。

人變成模糊的黑點,在酒店的樓與後院間移動。救護車上的人抬著擔架下了車,回程時擔架上躺著人,看不清躺著的是誰。

救護車很快開走了,一切又恢復平靜。不到十分鐘的事是這個夜中的小插曲,近乎沒人能察覺。

一直到手臂酸澀,雲辭才鬆了窗簾回過神。

擔架上被抬走的是誰?

疑惑出現時,心裡其實已經有一個不太理智的答案。那個人名在他轉身,看到床邊地毯上躺著的玉佩時逐漸清晰。

——有沒有可能是張晨?

先前做了那個夢,夢中張晨一直被那個怪物追著,會不會是張晨真的出了事……

雲辭驟然轉頭看向房門。

想知道,想去驗證猜想。但這個時候衝出去詢問被抬走的是誰顯然不理智,經過昨夜片場一事,近乎整個劇組都知道張晨和他不對付。

若出事的真是張晨,他一個被針對的人那麼急切去「關心」針對自己的人,不合理先不說,主動打探消息這件事讓人知道了怎麼都會被添油加醋做些文章。

不著急。

雲辭俯身將地毯上的玉佩撿起,攥在掌心。

不著急。劇組那麼多人,若張晨真出了事,不可能瞞過所有人。娛樂圈內最不缺愛八卦的人,被抬走的是不是劇組內的人等天亮了就會知道的。

等天亮……

——雲辭打了個噴嚏。

思緒被打斷。雲辭重新鑽進了被窩,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只留個頭在外邊。

先前在窗邊站著,注意力被分散了倒是不覺得怎麼樣,但現在他總感覺房間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陰冷,而且那寒意好像能穿透被褥往他身上貼。

雲辭在被子下打了個小冷顫。

是空調開太大了嗎?

雲辭把手探出去摸空調的遙控器,看到遙控器屏幕上的數字後又蹙了下眉。

是山裡的夜間太冷了?

「……」

或許是因為先前流了眼淚,此時的眼睛莫名開始酸澀起來。正好身上寒意愈盛,雲辭乾脆就將頭埋進枕內閉上眼,讓眼睛放鬆休息。

沒想到再睜眼已經是幾個小時後。

關上響了一陣子的鬧鐘,雲辭將手臂覆蓋在眼上,擋住從窗簾邊緣透進來的光線。

明明之前想睡都睡不著,再度沾上枕頭後竟意外地好眠。這一覺甚至是他到了南江市後睡的最沉的一覺,雖時間不算很長,但也足夠恢復不少精力。

洗漱後穿搭完畢,雲辭眼中帶著的惺忪睡意才漸漸褪去。聽到門鈴聲,雲辭才想起剛剛俞魚給自己發過消息,說帶了早餐,要送上來給他。

雲辭把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果然是俞魚。他手上提了有四五個袋子,每個袋子都滿滿當當的,東西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酒店後廚零元購了一趟。

「怎麼買那麼多東西?」

雲辭從俞魚手上接過兩個袋子,打開其中一個後發現裡面放滿了不同種類的麵包,而其他的袋子裡是不同的食物,就連包裝好的盒飯都有。

「這些不是劇組準備的吧,你還去外邊了一趟?」

酒店的自助餐貴,劇組不可能將有限的經費全用在組員吃上,故而從正式開機起就會有外包的餐飲公司為劇組內的工作人員提供盒飯。

沒開機,提前到達拍攝地適應的這兩天也都是俞魚開著車去外邊買的,但今天俞魚買的也太多了。

俞魚點頭:「嗯!想到之後幾天也要在這邊拍戲,就多買了些麵包備著。昨天晚上弄好晚,回去到房間裡我餓的不行,今天一醒我就出門採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