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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瞬間,雲辭警覺地抬眸朝著注視感投來的那個方向看去。
但那處僅有一台支在三腳架上的攝影機。
會議室也不算太大,偏偏那攝影機的周邊一圈,大約有兩到三米的範圍內一個人都沒有,像是不約而同地避開了那個地方。
相機鏡頭直直對準會議室內,兢兢業業地記錄著裡面所有人的動作、神態。
突然,那在人群中的長髮青年驟然停住了腳步,朝著鏡頭這邊看了過來。
同一時刻,相機的監視屏上出現一個紅色的框,準確無誤地框住了那個青年的身影。
前景處來往的工作人員被逐漸虛化,鏡頭自動對準紅框內的人開始對焦,放大。
直至拍攝到的畫面中,僅有雲辭一人時。
——[咔嚓]。
嘈雜的會議廳內沒人會注意到一聲快門被按下的細微聲音。
雲辭感覺到一絲古怪,想走到攝影機那去看看,剛抬起腳就被人叫住。
「雲辭哥,好久不見。」
雲辭腳步頓住。
身後的聲音很熟悉,是先前在開機儀式上才發過言的男主演張晨。
回頭看著對方那有些微卷的栗色短髮以及偏向少年感的臉,雲辭想起自己一年前和這人搭過戲。
張晨的眼睛很大,眼睫也很長,隨便擱一地方一坐都像個男版洋娃娃似的,對外營業的人設也是呆呆很清純的一款,據說很能喚醒一些粉絲莫名的母愛。
雲辭沒有那東西。
雲辭對這男的唯一的記憶點是這人的演技奇差無比,他有幸穿著單薄的襯衫陪著這人在不到五度的室內把很簡單的一幕戲反覆演了12遍。
「雲辭哥,還記得我嗎!」張晨彎著眼,笑的很甜,「在一年前我和你搭過戲,那個時候你還是姜導的指定的男主演!」
「記得。」
哪能不記得。
12遍,狗都記得了。
雲辭淡淡回應了一句後將視線從張晨臉上移開,再度看向那台讓他莫名感覺到不舒服的攝影機。
此時那攝影機身後已經站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工作人員,那人半彎著腰,似乎在調試相機參數。
那相機的鏡頭被蓋上了鏡頭蓋,強烈的被注視感也消失無跡。
「……」
可能只是簡單的錄像。
張晨又說了些什麼,雲辭沒有聽清。
回過神來,只聽清了一句:「哥你休息了一年,我當主演啦。」
張晨臉上的表情未變,笑中又多藏了一些傲意。
雲辭看得清楚,心想前面鋪墊那麼多原來是為了這一句,嘴上開口:「恭喜。」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話是那麼說,實際在開口時,身體已經抬腳在往前走了。
張晨蹙眉,一個邁步拉住了雲辭的手臂,隨後身子前傾,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這般動靜不小,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往這邊投來視線。
張晨唇角勾著,壓低了嗓子,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雲辭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辭稍偏回頭,睨著眼看張晨。
「因為拍戲拍累了,就讓原本沒有探班計劃的愛人來探班。那日過後直接就走了,還不來劇組,往後的戲也不好好演,害得整個劇組都得陪著你一起被罵。對網絡上那鋪天蓋地的罵聲不作回應,就那麼沉寂了一年,又繼續來若無其事的來繼續演戲。」
「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那麼不要臉。
雲辭眼神冷了下去,掙脫開張晨的手:「陪聊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你要是無聊可以去多琢磨琢磨劇本。」
張晨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瞳孔顫動了一下。
工作?這時候這人有臉提工作?
一年前姜然導演的那部懸疑電影《第三位兇手》,男四號的位子可是他花了不少功夫去向身後的人討好得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蹭上「圈內名導新作」的熱度,讓自己首次出現在熒幕上站的階梯就高一些。
就因為男主演雲辭突然退出劇組,消失了快一個星期,耽擱了很多進度,這部劇的製作時間被遠遠拉長,觀眾期待值一點點降低,沒趕上原本計劃的節日檔期,少了大量人氣。
後續雲辭回來後表演僵硬,在網絡上更是落得不少罵名。最終這部劇徹底崩盤,即便導演是姜然也鮮少被人提及。
因為他一個人毀了一整部電影,這人怎麼好意思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