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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們大家把他吊起來,燒死他!」
大祭司在狐族人心裡何其神聖,目睹她受辱身死,足夠挑動在場所有人失去理智。
村民們薅起袖子沸反盈天,氣勢洶洶的聲討不斷逼近,包圍圈一步步向蘇剎這邊收攏。
眼看有人煞有介事的要上來動手來搶人,蘇剎掀起眼皮,額心印隨之灼亮,一片紅光浪濤般向四面八方盪開。
所過之處裹挾罡風,村民被掀得連退十來步,下盤不穩的直接摔成個四仰八叉,有人混在人堆裡面小心翼翼的叫板,「宮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大家都看見了,是那個外族人作的孽,你自己都是狐族,現在要反過來幫一個外人嗎?!」
蘇剎目光散漫的看過去,一隻手護著晏星河的腦袋,猶如猛禽張開翅膀,將自己的人裹挾在寬大的羽翼之下,「且先不說,剛才那段白影是真是假,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他眉心一記狐尾紅印妖冶如火,映得那雙瞳孔也染了半圈氤氳的血氣,「就算這事兒真是他做的,我的人,犯下了錯,就算十惡不赦,罪不容誅,那也只能帶回去由我親自處置,輪不到你們在那邊叫囂,要給他一個什麼下場。」
狐族眾人氣結,有人在裡面跳腳怒罵,「你這是明目張胆袒護罪人!」
蘇剎冷眼,「沒錯,你說的對,我承認了,我就是故意袒護他,你要怎麼?」
「……」
狐族人要氣炸了,恐怕心裏面已經完全不想要這個狐王了,蘇剎懶得理他們,愛怎樣怎樣,反正當初也不是他自己要當這個狐王,誰樂意一樣。
看戲看夠了的楚逸妖,眼見兩方差不多已經決裂,壓了壓嘴角的微笑,整理好袖口一片褶子,終於從樹藤底下走了出來。
晏星河偏過頭,餘光透過臂彎,惡狠狠的瞪了這推波助瀾的滑頭狐狸一眼,心念微動,低聲對蘇剎說了一句話。
「諸位,我看現在——」
楚逸妖剛出了個聲,話音突然被一聲轟響蓋了過去。
眾人徇著這動靜,紛紛扭頭朝牆根底下看。
蘇剎穩穩噹噹抱著晏星河,腳底下翻起來幾塊炸開的地磚,他低頭朝底下看了一眼,那地方有一個鋪了石階的入口,一直延伸到地底下,正是剛才三個白影爬起來的位置。
「先別急著爭誰是罪人,我們在這座破院子裡面吵得熱鬧,我看有的是人在背後偷著樂。」
蘇剎看了面面相覷的村民一眼,沒多耽擱,抱著人踏上了伸進密室的台階,「你們不是要抓罪人嗎?來,下來,我讓你們看看誰是真正的罪人。」
第39章
這地方是神女廟,狐族人心裡最神聖最安全的地方,從來沒聽說過有誰會在神女廟底下開一個地道的。
方才只顧著被白影震驚沒有功夫去多想,眼下密室黑漆漆的入口張牙舞爪的亮敞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村民們就是再惱怒,恨不得衝上去把晏星河給五馬分屍,面對這玩意兒,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石階底下瞅,左顧右盼小聲冒嘀咕。
蘇剎抱著人走下去之後,他們也推推搡搡的跟著進去了。
密室裡面唯一一盞壁燈熄滅了,烏漆麻黑的,空間還小,村民們一進來,簡直像擠滿了白皮餃子的湯鍋,原地轉個圈都會踩到旁邊的人。
有人點亮火柴,勉勉強強看清楚這地方放著的幾排書架,走了一圈好像也沒什麼特別,扯著嗓子在一片嘈雜聲中問,「這不就是個普通書房嗎,你說的罪人在哪兒?少誆騙我們拖延時間,我們不是好糊弄的!」
蘇剎一隻腳抵住靠牆放著的床,輕輕一踢,那床就怪叫著移了位。
他把晏星河放下來,手掌按在牆壁上試了試,乍一看質感和普通石牆無異,再去踩那塊鬆動的地磚,一腳踏下去竟然紋絲不動——
仿佛它真的是塊老老實實的石頭,樸實無華的待在所有磚塊中間。
晏星河試圖暴力打開,但是他現在體力有限,一腳踢下去跟踢在鐵板上一樣。
這種級別的通道工序複雜,尤其連接的地方還相隔幾千里,不是一個陣就能建好的,恐怕是大陣疊小陣相互嵌套,一時半會兒想摧毀也沒那麼容易。
晏星河說,「裡面恐怕被加了什麼臨時禁制,封閉了我們這邊的入口。」
要摔壞一個鐵打的杯子不容易,但再給它加上一個鐵做的蓋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蘇剎倚著石牆,手指在底下敲了兩下,「你確定裡面有密道?」
晏星河,「真的。」
蘇剎斜著眼睛瞄了牆根一眼,起身走到那塊冥頑不靈的石磚跟前,「你先起來,等著我——還有你們,往後退,離這面牆遠點兒。」
楚遙知過來想扶晏星河一把,被他擺擺手拒絕了,眾人退開大概兩臂遠,密密麻麻的擠在對面角落,眼看蘇剎踏在石磚上踢踢踏踏的試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