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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串在一起簡直要擊穿狐族人的神魂,在場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刑子衿的白影也嚇了一跳,趕倏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沒,別瞎說,我哪兒敢動她。」
「那真是可惜了。」
「晏星河」輕輕地哼笑一聲,兩根手指貼在玄燭臉側,順著耳鬢滑了下來,十足輕佻,「我聽說狐族人有千萬種奇花異草,其中不乏輔助修煉的寶貝,但要說起真正的至寶,還得是他們的大祭司……身上那隻燭心……那玩意兒的力量,可是直接來源於蒼梧樹。」
他呢喃一般輕聲說著,俯下身湊近,拇指抹了抹玄燭的額頭,「可惜狐族人都是一群蠢貨,自己家揣著天底下所有人求之不得的珍稀物什,卻只會待在這座破村子困著自己,沒有一個人懂得——物盡其用。」
一把橫過來的劍柄猛地打開了他的手,「刑子衿」擋在石桌跟前,「老大,別用這種語氣說話,我瘮得慌,你想幹什麼?」
「晏星河」微笑不語。
白影刻畫出來的人形沒有五官,但此刻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晏星河」突然出了手,劍光翻飛,兩個白影就在這座小院中對打起來。
「燭心剝離大祭司之後,會自動飛回蒼梧樹,老大,你就算對她做了什麼,也不可能拿到燭心的!」
「這點用不著你操心!」
「刑子衿」的修為顯然在「晏星河」之下,沒幾招就落了下風,被一腳踹飛摔在牆腳。
他拿劍撐著身體想爬起來,不料一口血噴出來,又狼狽不堪的摔了回去。
「晏星河」沒理他,拿了個帕子不緊不慢的擦掉刃上的血,收了劍,抱起桌上的玄燭。
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然後就發生了最為不可思議,慘不忍睹的一幕。
縱使再震怒,再激憤,眾人也不約而同的移開了視線。
一道道樹藤的白影從院牆破土而出,玄燭清醒了過來,反抗的聲音在發抖,天雷隨之落在神女廟,一團拳頭大小的白光從她額心飛出,緩緩升至半空。
「晏星河」盯著它,在飛出院牆返回蒼梧樹之前,甩出幾道符咒將它圍困其中。
燭心如落入陷阱中的困獸,左突右閃拼命掙扎,「晏星河」將它攏在手心,把玩了片刻,飛旋在四周的符咒一道道消失。
直到最後一點金色靈光也消失的時候,燭心終於安靜下來,馴服的懸在手心。
「晏星河」撥了一下,將它納入額心,那地方浮現出來一隻眼睛形狀的銀色印記。
他站起身,披上衣服劃拉開劍刃,滿意的看了看眉心那抹印記。
滾滾而至的天雷將玄燭化成了白骨,他看也沒看一眼,合上劍要走,忽然腳步一晃,扶著牆彎下了腰。
似是身體承受不了燭心過於洶湧的靈力,他靠著牆慢慢跪坐下去,一隻手死死摁住額頭正中發燙的印記,嘶啞的咆哮了起來,渾身熱汗,面色虛脫泛紅。
他猛地扭頭看向火勢沖天的神女廟,腳底一踏,借力想翻出院牆——
被飛奔過來的白影伸手接住了。
是蘇剎。
晏星河將額頭抵在蘇剎肩上,閉了閉眼。
這齣戲還真是環環相扣,天衣無縫。
「不是這樣的!明明是刑子衿——」楚遙知朝他們走了過來,被蘇剎一道掌風掀翻。
楚清風趕緊扶住了他,到了這種局面也是半信半疑,左右為難,只能先穩住孫兒,「別往刀口上撞,我看那小子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
豈止是殺人。
蘇剎簡直想一巴掌把腳底下這座破廟炸翻了算了,大家誰都別活。
「蘇剎。」晏星河抬起頭,摸了一下他的臉,被對方躲開了。
蘇剎低頭看他,目光微動,在汗濕的碎發底下那枚燭心上打轉,又落到他臉上。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但大概是被氣瘋了,兩片嘴唇突然用力抿了起來,還是沒繃住,嘴角流出來一縷血。
「……」一看他這個樣子,晏星河就知道他多半是信了幾分,抓著他的肩,一字一句的解釋,「我沒有,不管是對刑子衿說的那些話,還是對玄燭做的事,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