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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星河不知道他這又是出門之前哪根筋沒搭好,逮著無辜的人撒潑,眉毛一皺,正要插個話,蘇剎已經截了兩人的聲氣,眼睛一彎,自己把話圓了,「啊,當然是奔著慕臨那不中用的玩意兒了。叫他管個備用軍都管不管不好,當個指揮官還能被底下學員薅兩爪子,我看他乾脆也別帶什麼鷹唳了,去廚房燒火切菜,至少還能發揮點用處——慕臨,人死哪兒去了?」

慘遭遷怒的慕臨一直支著耳朵聽著呢,本來想當個背景板,給他家宮主殺氣騰騰的拎了出來,只好磨唧半天,腳尖踩著腳後跟的湊過來,小心翼翼咧出一口大白牙,「宮主,哎喲,這麼巧您怎麼親自過來了?事先也沒人過來傳個話!我們這兒亂糟糟的,唉——這批備用軍都已經服過五蠹丹了,這樣,我馬上叫他們列隊供您檢閱啊!」

「我知道他們吃了,動靜鬧大半天,就是埋在地皮底下的耗子都該知道了。別跑,轉回來,站那兒別動!長眼睛了沒,你看看我現在,像是有心情看他們表演的樣子嗎?別傻笑!」

蘇剎往後面看了一圈,慕臨過來之後,鐵索橋底下那群妖怪都在朝著他探頭探腦,看兩眼就轉回去說一陣話。

他在備用軍跟前露面少,眾妖怪只知道自己往後要效命的是掌管妖界全境的妖王,那傳說中的白毛狐狸究竟是個樣子、什麼脾性,基本靠道聽途說,眼下真人來了,免不得張望一番。

有幾個膽子大的你推我搡湊上來,先跟蘇剎打了招呼混個眼熟,轉頭跑到晏星河跟前,獻寶貝似的捧出來一個樸實無華的布包。

那玩意兒包裹的特別嚴實,晏星河還有點兒好奇,在幾個妖怪擠眉弄眼的注視下,他捏住一個角揭開。

——然後看見了一堆小蟲子的屍體,帶殼的那種,十條八條胳膊腿朝天一蹬,死的奇形怪狀。

「……」晏星河,「這是?」

「這是俺們老家的土特產,治皮肉傷可靈了!隊長您只要把它拿回去研磨成粉末,化成膏之後敷在您那傷口上,再休息個十日八日,您臉上被鳳頭鷹抓出來的傷口就能好全了,保證不留疤嘿嘿嘿!」

他說的時候,周圍的人接連朝那蟲子屍體看了好幾眼。

本來額頭那兒的傷都沒什麼感覺了,盯著那死的硬邦邦的乾屍,想像了一下把這堆屍體敷在臉上的情形,晏星河眼皮跳了跳,傷口好像又開始疼了。

這還不是錯覺,下巴變得濕答答的,在對面幾個人詫異的目光中,他拿手背碰了碰,竟然真的摸到了流下來的血水。

「……」

這屍體留不留疤不知道,反正能隔空讓人流血。

那獻寶的妖怪心眼兒還挺實在,隊長見了血,他們頓時感覺這祖傳的寶貝更應該派上用場了,雞飛狗跳好生給晏星河推銷了一番,就差直接上手往人懷裡塞了。

好在那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戲的狐狸大王終於良心發現,慢悠悠把人往背後一帶,朝那幾個大妖怪抬了抬下巴,「你們隊長自己有藥,用不著——那邊,看見沒,慕指揮官胸口橫著三個爪子印呢,這寶貝孝敬給他去。」

慕臨,「……」

眾妖怪高高興興的換了個人推銷。

晏星河好歹鬆了口氣,朝慕臨遞過去一個名曰憐憫的眼神,這眼神剛拎起來還沒飛出去,下巴忽然被人給揪住了。

蘇剎曲起來食指,抵著他下巴尖那點兒血,將滴未滴的血沫順著指頭滑下去再滑下去,他嘖了聲,壞心眼的抹在晏星河鼻尖。

晏星河垂著眼皮,視線剛碰到那抹血色,臉被人抬了起來。

蘇剎笑了笑,一邊眉毛歡快的揚起,借著身形的遮擋,手掌按住了露在衣領外的鎖骨,隨後兩根修長的指頭抵著胸口,蛇似的遊走往下,「我看他們好像很喜歡你,表現不錯,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你第一腳踏上鐵索的時候,連本王都快要被你糊弄過去了,差點以為你還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本領通天……」

蘇剎的位置靠外,他長得比晏星河高,雖然能擋住那群妖怪好奇窺探的視線,但離得近的或者角度偏的,還是能看到一二。

他不是不能給蘇剎碰,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對晏星河來說就跟脫光衣服給別人表演那什麼似的,他有點兒掛不住,耳朵根瞬間浮紅,按住蘇剎在他胸口亂摸的手,「主人,你不要——」

「不要什麼?嗯?……你想說,不要摸你,不要站這麼近,還是不要湊在你面前說話?你快說啊,怎麼冒了個頭又不說了?」

蘇剎就不要他躲。

他發現自己有點兒怪癖,就喜歡看晏星河臉紅,不光是臉紅,要是對方耳朵紅了,他就想要把脖子也弄得粉粉的,脖子紅了就去弄鎖骨,還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