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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大胖現在真是被鬼追著,拉著奧爾辛是片刻不敢停留。他的身體似乎已經習慣這片水域的寒冷,現在只有進入深海區域才會覺得有點冷。奧爾辛只是半妖身體,游到一半時嘴唇開始發紫,身體顫抖,海大胖就抱著他前行。

那艘船倒是很好辨認,一眾碎木殘垣里就它保持著嶄新面貌,要不是表面生著綠藻,感覺下一刻它就能揚帆起航再走十年。

二人熟門熟路穿過甲板進入船艙,跑了個遍也沒見到老頭身影。最後海大胖拉著奧爾辛鬼鬼祟祟來到船長室貓著,問他對此有什麼想法。

『他說過他不會一直留在船里。』奧爾辛這句解釋比劃得輕巧,表情無辜,一副「我早就告訴你」的樣子。

『你從未說過。』海大胖氣得歪嘴笑。看到男人聳肩回覆:『你又沒問。』

哎一西……海大胖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會跟奧爾辛分手是件好事,畢竟打對象合情合理。他走過去氣急敗壞拍著男人胳膊泄憤,惹得對方哈哈大笑,一串泡泡從嘴裡飄了出去。

『怎麼以前沒發……』試圖控訴的海大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知道奧爾辛有這種壞心眼,為什麼會忘記完全是因為自己對他那層愛情濾鏡過於深厚。

戛然而止的手語變成他們之間屢見不鮮的國際友好手勢,海大胖的腚再度撞到奧爾辛的鞋上。

『辱罵船長,大罪一件。欺負愛人,罪加一等。』向來在這些事上有著絕對話語權的人此時端出自己那份上位者的姿態,幸災樂禍地沖海大胖挑眉。

氣得鮫人都想給自己掐人中了。

「做什麼呢!」老頭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二人中間。奧爾辛只覺身體一僵而後便沒了多餘的感覺,視線轉去海大胖所在,登時呼吸都停掉。鮫人兩眼翻白直挺挺向後栽去,鰓裂緊緊閉合顯然是又被嚇得夠嗆。

將人抱住又拍又親,好一會才看見鮫人張大嘴吸氣睜開眼睛。老頭一副不關我事的憋笑表情站在旁邊,奧爾辛也拿他沒轍。海大胖的反應比上次好太多,至少這次沒有暈很久。

坐在地上大喘氣,海大胖沒忘記這次來的正事。他很快壓制住恐懼,抓著奧爾辛的手給自己打氣:『伯伯,為什麼我們看到其他幽靈會怕,卻不怕你。』

單刀直入的問題讓老頭笑得更加爽朗。幽靈居然可以坐在桌上,用純白的眼睛看向二人:「我以為你們會隔很久才發現這個問題。看不出來,很聰明嘛!既然這樣,我就好好給你倆說一下,為什麼會不怕我。」

老頭告訴他們,凡是那些能讓他們覺得心生恐懼的幽靈,一定都不是自願死在這片海里的。

幽靈海域在所有故事中都充滿著死亡和未知,是只要靠近就會一命嗚呼的地方,事實上這裡從來不缺人探索。

「這個世界太大,大到我用五十年都沒走完所有的國度。駕駛著我的船,和我的兄弟們在海洋上漂泊,經歷過無數風雨和雷暴,最後在一座島上,我們好像得到了所有疑惑的答案。

當時還是雨季,天空似乎和海連在了一起,那些雨就是橋樑。我們將船停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島嶼上,那裡的所有東西都是個整體,有著很多在海里才會見到的東西。

我們在上面探索,試圖尋找不曾被發現的寶藏。從夜裡找到白天,因為雨和島上植物的緣故,一時間分不清是在海上還是在海里。等雨勢漸小天光放亮,島活了。

伴隨著震動,從水裡出現個龐然大物的腦袋,我們甚至看不清它具體的容貌,只知道在漆黑的長脖子的盡頭,是這座島。那東西說自己是借著雨上來玩,並不是什麼島嶼,如今天放晴它就要回到海底,請我們快點離開。

恐懼和對未知的興奮將我們每個人包裹,問它從哪裡來要去向何方,它說屬於它的歸宿是幽靈海。我問它為什麼,它告訴我,一切生命均源自於那片神跡,去往那裡其實才是真正的回家。

後來我們也來到了這裡,在黑色霧氣中毫無痛苦地沉入漂泊一生的海水內。等死亡的痛苦過去,睜眼是安靜祥和的新世界。這裡是自由的,大家在海水中享受著全新的生活,沒有任何憂愁。

直到瑪麗亞號沉沒在此,他的出現打破了這份寧靜。」說到這裡,老頭晃晃腦袋,「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啦。」

海大胖冷靜下來,盤腿坐在木板上強迫自己進入心流模式去思考這些日子裡得到的故事線索。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又不能確定。

安布羅斯帶著海之淚來,自己沒有出現,但瑪麗亞號上的「他」用被火污染了的神器在海域裡控制那些幽靈,還吸取幽靈的能力滋養自身。這麼長久以來,無數幽靈遭殃,導致這片海域裡失去清醒的幽靈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