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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人比她有著更濃的戾氣和憤怒,如同一頭被興奮狀態的公牛,正蓄勢待發要衝過來將他頂翻。
從女人手中衝出第一縷火焰的時候,他眼中電光流轉,藍色閃電伴隨轟隆聲出現將火打散。
二人誰也不說話,就面對面站著開始對轟。偶爾火焰和閃電會打偏,毀壞不少山體和樹木,空氣里瀰漫著焦糊味,嗆嗓子。
奧爾辛揉揉鼻子,思考了一會,慢悠悠往洞裡走去。
裡面亮的像白天,石壁上整齊鑲嵌著無數顆可以自發光的石頭,甚至帶有讓人感覺舒服的溫度。
走了一半,看到剛才海狗丟進來的火把躺在地上,顯然是被人踩滅的。而斗篷,正坐在裡面,佝僂著腰不知是什麼情況。
洞裡與外面看起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它被裝扮得十分,有床有桌,甚至在角落的位置擺著盆栽,綠油油的枝葉肆意生長,欣欣向榮。
「終於有機會見到你的真面目了。」奧爾辛大刀闊斧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看著斗篷的背影緩緩開口,「要聊天麼?聽說,你很會聊天。」
佝僂的身影緩緩展開,奧爾辛聽到很大的喘氣聲。
灰藍色的斗篷被緩緩脫掉,在光芒的照耀下,奧爾辛最先看到的是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在背部。黑髮結束的地方,是白慘慘的皮膚,上面遍布傷痕。
而身體的主人只穿著一條短褲,但對方顯然是不在意自己的狀態,轉過身看著他露出冷冷的笑容。
是個長相陰柔美貌的男人,比海狗的長相更具魅惑感,左眼眼尾處有顆十分明顯的淚痣,銀色眼睛如同兩顆寶石在光芒下熠熠生輝。
從頭部往下,整個人像是一具骷髏,灰白色的皮膚包裹骨架沒有多餘的肉,連腹部都詭異的凹陷進去,像是沒有內臟。
海狗打在對方的臉上的拳沒留下任何痕跡。陰鬱又詭譎的氣質讓奧爾辛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我好看麼?」男人的聲音比記憶中的好聽,似乎是有意放輕語調說話。
「不好看。」奧爾辛報以禮貌微笑,「跟鬼似的。」這個評價還是從海狗那學來的,一般都是對方在形容他。
對方也不惱,陰惻惻笑著,抬起手給他展示自己的身體,而後緩緩把斗篷披上,張嘴就就是重磅消息。
他說:「你朋友弄得。他吸乾了我的血。沒跟你說過?」
嗯……這個確實沒說過。奧爾辛露出自認為誠懇的笑容,生硬地轉換話題,問對方為什麼找海之淚。
骷髏抽動嘴角似乎在笑,可很快就瞬間來到奧爾辛的面前,用那雙銀色的眸子同他對視。
裡面看不到任何情緒,如同死人一般。薄唇輕啟,說:「只有你們將他看作朋友。」
至於你們,只是儲備糧罷了。
後面的話奧爾辛沒有聽清,因為外面有爆炸聲轟然響起,巨大的衝擊波帶來失重感。他感到自己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很快只剩黑暗和胸口疼痛。
在黑暗來臨前,是海大胖猙獰的一張臉在看著斗篷笑,嘴角掛著不屬於他的血,鮮紅色,同自己身體裡流淌的東西一樣。
奧爾辛做了個夢,夢到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他還不認字,只能在撒以利忙碌時聽船上的水手們講故事。
而水手們最喜歡的題材,就是人魚。那個不論男女都有著姣好容貌的種族可以來到陸地上,用美麗誘騙人類為他們孕育子嗣。
等小人魚鑽出孕育者的腹部,人魚就會吃掉母體,帶著孩子回到大海中,等孩子長大再重複這個步驟。
可當他詢問撒以利的時候,飽經風霜的男人那張蒼老的臉上則會出現不同的笑容。那笑容充滿溫柔和懷念,眼中甚至有著懷念的意味。
「不,我的孩子。」撒以利總在這時候點起雪茄大口抽著,再灌下一杯朗姆酒,舒服的呵氣,「人魚是友善的種族,他們的心同他們的外表一般美麗,具有讓人喜愛的地方。至於吃人,人類才會吃人。」
夢裡的撒以利臉有些模糊,隱約能分辨出那布滿整個下巴的鬍子。奧爾辛伸手想要抓住對方,卻抱住一個冰涼又光滑的身體,纖細柔軟,與記憶中的父親毫無關係。
他猛然驚醒,耳鳴依舊,似乎有無數鸚鵡站在腦子裡尖叫。眼前的所有畫面都帶炸開的白光,胸口痛得無法忽視,深呼吸好幾次才讓白光消失。
他看到一個半圓形的石洞,洞頂部有著幾塊發光的石頭提供光線,自己躺在平面處,背後有水,石頭很涼。
而懷裡是不省人事的海狗,男人的裙裝被完全燒毀,只剩半片褲衩擋著白花花的腚。他的外表外面倒是完好無損,但胸腔里的疼痛告訴奧爾辛自己絕對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