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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人笑了,低沉的呵聲從喉嚨中傳出,最後混著煙霧來到他臉上。「我只是想看戲。」奧爾辛不屑地回答。
傲嬌!海大胖轉身的瞬間翻了個白眼,伸手輕輕鉤動自己脖子上那根看不見但摸得著的繩子,示意對方考慮一下提議,將這東西摘掉的提議。
痴心妄想。男人吐出個唾沫就是個釘。「海狗就要有海狗的樣子,掙脫了項圈也不會自由。」
『哦。』海大胖用臉罵人,能確定自己一定罵得很髒。
他倆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中,在船上用追蹤器定位的地方很偏僻,沒有無畏鎮的地圖導致不能確定具體位置。
奧爾辛曾經來過這裡一次,對大概地形有著記憶,現在完全是個活點地圖。
城市的建築風格看起來十分硬朗,建築稜角分明看起來四方四正,每個拐角都用鐵質的東西包裹起來,就連路邊的幼童都舉著刀劍,時不時就要同朋友比劃兩下。
植物很少,只在固定的地方有著花壇和草坪,無人打理的綠植肆意瘋長,粗糙樹皮被生滿尖刺的藤蔓捆綁,所有生物都隨意地茂盛。
海大胖在血腥與惡意中聞到一股淡淡的悲傷,像是夏日裡被曬得蒸發起來的被子。這味道並沒有隨著風,而是凝固在植物之中。
他慢慢走進樹叢,在一眾植物中找到了最獨特的那株。
是細小的一根藤蔓,尖刺還未生長出來,通體呈現深綠色,只有他的小拇指粗細。它被其他藤蔓死死壓制著,只能從空隙中探出頭,汲取樹葉中漏下的陽光。
為什麼要悲傷呢?海大胖輕輕跪在地上,不顧周遭藤蔓的尖刺,強行為那條幼藤開闢出一片空地。與藤蔓同樣顏色的血滴在地上,很快被吸收。
鮫人捧起幼藤,輕輕地吻了上去。
嘴唇觸碰到是冰涼粗糙的外皮,泥土的味道湧進腦海的瞬間,一種類似於幼童的叫聲出現在海大胖的耳邊。
「快跑!人魚!快跑——」
奧爾辛的刀很快,抬起的瞬間,寒光閃過,有從樹叢中伸出的藤蔓被斬落,在腳邊掙扎一番後失去活力。
海狗的手也攥住一根直奔他脖子而去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藍色電流順藤蔓向深處流動。很快是細細密密的尖叫聲,仿佛有無數人在受苦。
「這是……」奧爾辛大多數在海上漂流,對陸地上的生物認知雖有補充,但也趕不上那神奇土地更新的速度。
『一種植物妖怪。』本想說樹精的海大胖被手語為難住,『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辦法,來獲得神識和智商。』
見識過二人的手段,周圍的攻擊很快停止。那株幼藤在分神的間隙就藏去了地里不見蹤影,只剩下一片被深綠色血液浸染的土地。
「你又看到什麼了?」奧爾辛收起匕首,將海狗拉起來。男人纖細的手腕嫩如煮熟的蛋白,溫熱還滑溜溜的。他沒第一時間放開手,對方也沒掙扎。
『它在勸我離開。這裡的敵意,已經快要凝成實質了。』海大胖思考一番,轉手也握住奧爾辛的手。
得到回應的人勾起嘴角,抬腳帶著他往外面走。「你覺得,那斗篷為什麼要來這裡。無畏鎮對海妖一族有著天然的敵意,他也是海妖,不怕危險?」
街道上的陽光照耀著二人,溫暖透過衣物來到皮膚。奧爾辛轉頭看,是海狗那雙金紅色的眼睛在閃著讓人移不開眼的光芒。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海狗毫不隱藏自己的想法,『不論他拿到海之淚想要做什麼,現在我就是最大的麻煩。而且他很清楚我一定會追著他不放,你們也會幫我,所以在路上給我使絆子是最好的選擇。』
「他為什麼確定。」奧爾辛停下腳步,問出那個他很在意的問題,「你為什麼非要追著他不放。」
這裡不是你的世界,如果放棄……他沒能問出這句話。
『職責。』看著年歲不大的人在說起這件事時有著比他們任何人都堅定的神情,『我的工作,我的職責,我的堅持……又或者說,是我的執念。』
『他殺掉的調查員之一,是我朋友的愛人。他們剛結婚。出事後,我朋友自殺了。』
海大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對於人類來說過於漫長,可他就是喜歡著這個有著短暫生命的種族。他一次又一次與人類交好,一次又一次被時間傷害,卻仍舊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