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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霜扶杳來回踱步:「我分明記得遐邈貝母有用的,春行燈的殼子到底在哪?還在衣冠冢里吃灰嗎?」

四個人,按下不祥的預感,湊在一處嘰嘰喳喳商議對策。

他們四個隨意哪個出去不是威震一方?霜扶杳也是快繼任甘棠一族族長之位的人,眼下卻仿佛四個小孩子。

像是四個小孩子,也像是無憂無慮的舊時光。

「呸,越說越沒譜。」李清霄斥道。

霜扶杳委屈:「哇,你呸我!不然呢?只有南海觀音宮的佛像是現成的,都是貝母打造,只須趁人不備偷出來——」

李清乘面露困惑:「到南海佛國行竊,不好吧?」

乘輕舟瞅一眼霜扶杳:「不能怪阿霄呸你。」

相比之下他最穩重,也最客氣,不肯輕易出言,小心翼翼維護著失而復得的手足之情。

「哇哇哇,」霜扶杳大呼小叫,「早知如此我不如睡死過去好了!裡頭那是誰的爹?難道是我的??」

乘輕舟無奈:「哎,小聲些。」

李清霄則道:「你還不服氣?打主意打到佛祖家裡,你也不怕給爹爹招來更厲害的雷劫!」

「……都小聲些。」

「小聲不了,你們兄妹三個合起伙來欺負人!」

正低聲吵嚷,賀雪權自廊廡轉角處走來,四人立時噤聲。互相看看,霜扶杳扯扯李清霄袖子:「你去問問。」

倏爾之間賀雪權身影一閃出現在他們面前:「何事問我。」

霜扶杳梗著脖子:「問你能不能勸勸你道侶,別急著飛升唄。」

「你道侶」三個字一出,賀雪權面上肉眼可見明亮幾分。

接著霜扶杳道:「至少將春行燈找回來備著吧?著急忙慌赴死一樣。」

「……」

有那麼一瞬,兄妹四人皆感到一窒,遠遠路過的仙鼎盟門人也一樣,那是修為高深之人靈力波動的緣故。

「你你你,」

霜扶杳自知失言,連連推乘輕舟,「你啞巴啦?兩個都是你爹,你張嘴問問啊。」

「父親,」乘輕舟緩步上前,執一禮,「……父親打算與阿爹一同歷雷劫麼?」

霜扶杳驚呆:「……誰教的啊?誰讓你問這個啊?閉嘴,別瞎問,別瞎問啊,人本來沒這種瘋念頭,被你問出來了。」

「父親,你是不是——?」

乘輕舟還待問,被霜扶杳捂住嘴,李清霄在旁嘆氣,紅塵殿前一時亂作一團。

「無須春行燈或旁的法器,」賀雪權忽然開口,「我保乘白羽無虞。」

說罷邁入殿中,身形穩如山嶽,步履重逾千鈞。

殿內乘白羽正拾掇書冊,回首道:「幾個小的在鬧什麼?」

賀雪權道:

「你也該放心,他們幾個看似沒有正形,實際霜扶杳跳脫,阿舟穩重,阿霄最有主意,阿乘年紀輕輕心氣卻正,正合互補,不會闖禍,也……」

乘白羽偏過眼神:「?也什麼?」

賀雪權笑道:「也不會沉悶無趣,會一直忻悅無憂。」

乘白羽想一想:「但願如此。」

請務必,一直這樣吵吵鬧鬧的啊。

蓬勃的,不息的,摯友手足,相親相愛。

兩人行至書案,乘白羽的手無意識握在袖子口摩挲:

「你要與我一同歷劫?我勸你不要起這個心思」

「嗯,不好麼?你覺著我的修為還不配?」賀雪權反問。

「……不是,修魔修到雷劫,你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賀雪權眼中如熾:「你還笑,你的春行燈是不是給李師焉了?」

乘白羽也不避諱,頷首承認。

賀雪權搖頭:「我不與你一同入雷陣。」

乘白羽立在桌案邊上,抬起眼。

「阿羽,」賀雪權眨眨眼,「你冰雪聰慧,怎麼不知?」

乘白羽微微一愣,徐徐吐出一口氣。

「原本想過,」賀雪權抬手撫上他的發,「想想還是罷了。」

乘白羽並不接話,埋首整理書篋,賀雪權又問:「旁的都收拾妥當了?」

「嗯,」乘白羽道,「一併存在鳳簫殿吧。」

默默相對,賀雪權一本一本幫著遞書冊,乘白羽接過。

忽而賀雪權道:

「我知道鳳簫殿裡有什麼。」

啊。

「是畫像,」賀雪權苦笑,「你的畫像,是李師焉所畫,對麼?」

乘白羽眼睫低垂:

「是。」

復道,「他于丹青一途造詣極高。」

「是麼。」

賀雪權無意間闖進封禁的鳳簫殿,入目霧罥雲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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