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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白羽錯步躬身,再度舉劍。
皋蓼高聲冷笑:「小子,找死。你不過金丹修為,你立時跪下求我,我或饒你不死。」
乘輕舟沒答。
枯弦替他答!
轉瞬之間乘輕舟躍至半空,一手捏訣一手控劍,枯弦凌空斬下,只見空中,雙色的劍身飄飄搖搖似快似慢,細觀之下竟也不能準確定其方位。
倏爾風雷役動,濛水激揚,星月隱匿,疾雨倏閃,一劍之威撼動河水,晴夜化雨!
「……」
皋蓼形容有一瞬的凝滯,嘴唇翕忽,好半天才道,
「不愧是賀雪權的兒子,賀老狗的骨血。」
袍袖一揮,修為高深如她,也被劍勢逼退三尺。
打量乘輕舟的眼神滿是憤恨:「不過仗著神兵在手,小小金丹修士也敢在孤面前逞風!」
「神兵?」乘輕舟端詳自己經年的佩劍。
「是乘白羽予你的吧?果然紫重山家底厚得很。」
乘輕舟:「是。」
「我說要習重劍,爹爹原本是不喜的,卻沒制止,沒一定不許我學。」
「費心煉製這把枯弦,莫師兄也說,我務必珍之重之,不能辜負。」
「可我……終究辜負了父親的一片心。」
他驀然抬眼,枯弦再出,一往無前,皋蓼盛怒,大妖之力毫不吝惜,恢恢然朝乘輕舟罩去,與劍影戰在一處。
論修為,兩個乘輕舟也不是皋蓼對手,但皋蓼一時之間不能力克。她內傷未愈,再一個便是乘輕舟太難纏,每一劍都不留餘地,赫然是悍不畏死的打法。
又一輪劍光大熾,乘輕舟重劍在手,出劍卻極其靈動迅捷,可見他的武學基底頗得乘白羽真傳,劍鋒靈巧,遊走在皋蓼靈力死角。
收劍矯捷迅敏,一片布縷落地。
是皋蓼的兜帽,與項上人頭只在毫釐之間。
「哈!豎子敢爾!」
皋蓼高喝,「與我狼族比拼身法!」
乘輕舟眉峰微挑:「我父也是半個狼族,這話你此時不說了?」
「休要廢話。」
皋蓼長嘯一聲,神印在手,身形陡然拔高。
躍起時是凜然高傲的婦人樣貌,再落地時,一頭碩大無朋的灰狼顯形!
她毛髮褐白,眸光銳利如刃,獠牙寒芒閃動,立爪嘶風,猙獰的視線如同鎖定獵物一般鎖在乘輕舟身上。
「小子,」
巨獸喉中轟鳴口吐人言,「乘白羽雖傷我內府終究沒有下殺手,他也忌憚我,你卻送上門。只要化出原形,我的傷便可加速自愈,你是來送死。」
乘輕舟道:
「他沒有下重手,不是仁慈的緣故,是顧全大局。」
「我不同。」
「我本半妖之子,狂悖無德,上不孝父母,下不悌手足,我顧什麼大局。」
「我……」
「本欠霜扶杳一條命,若非守在我身邊他何至於落在你手裡?如今我還他也是應當。」
巨狼聲氣含渾高昂:「愚不可及。」
「不僅是我,你也虧欠,」
乘輕舟心下默數,
「待我到幽冥淵,我不去往生澗,我將遍尋鬼界,像霜扶杳父母那樣的冤魂想必無法超生,一定還在。」
「我便對他們說,我乃皋蓼孫兒,皋蓼日夜慚愧,請他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說如何——」
「你敢!」
皋蓼截口打斷,「分明是他二人叛我在前,我何愧之有?要你多事替我致歉?!」
正是現在!
皋蓼怒氣升頂心念浮動,這是唯一的機會!
乘輕舟舉劍刺出,後背空門大開也顧不得,這一擊必中!
一劍既出猶如月出天山,直指巨狼咽喉。
然雪擁藍關太行將登,劍勢甫一起皋蓼便有所察覺,敏捷一躍,小山一般的利爪攻向乘輕舟後背。
她遲了,也沒遲。
枯弦脫手而出,半道上劍鋒改攻下,直插她的氣海,受此重創,即便是她這樣的修為也相當於去半條命。
她也沒遲,乘輕舟到底修為擱在那裡,顧頭不顧尾,背後毫不設防全是破綻,尖刀樣的爪子眼看拍上他後心。
屆時他心脈碎成齏粉,斷沒有活路。
電光石火間,皋蓼猛然明悟。
她終於明白乘輕舟的用意,他不是以卵擊石,他是玉石俱焚。
這個弱小蒙昧的半人半妖雜種,又魯鈍又天真,竟然言出必踐,說是償命就是償命,他今晚根本沒想活著離開濛水岸。誠如他所言,即便不能給霜扶杳報仇,他也要一嘗心愿,隨霜扶杳赴共赴黃泉。
「你!好大的出息!」
「你難道指望我有甚舐犢之情?指望我弔唁愧悔?」
巨狼絲毫沒有收爪的意思,下一瞬,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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