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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他們還活著麼?他們若是知道你又害死他們的孩子,做鬼也不能放過你!」
「死了,早死了,」
皋蓼嗤笑一聲,「我的藥湯分明對雄性傷害更大,老東西竟然一直挺著沒死。」
笑意收起,喃喃:
「我道他恁地命硬。小賤人沒熬住死了,當夜他便咽氣,原來是要跟著去,做一對死鴛鴦。」
她又絮絮說一些話,都是往日的恩仇。
她或許平日裡並無人可說,這些話或許已在她心裡橫亘太久太久。
久到她自以為已經忘卻,沒想一經提起還是如此刻骨銘心。
乘白羽無暇再理會。
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乘白羽道:「你引咎卸任吧。」
皋蓼抬起頭:「……你說什麼?」
「我說你退位讓賢,正巧解筠使者在此,她回神木谷接任妖王之位,」
乘白羽身形已然拔起,「你私德有虧,不配稱萬妖之主。」
喚來藍當呂:「將人帶進禁牢,封陣鎮壓。」
「皋蓼,你藏在萬靈殿的秘密若想繼續保存,唯此一途。」
乘白羽飛身躍上半空,縹緲留音。
旁的他暫且顧不上。
緘亡草說是無解,或許?萬一有解呢?
踏遍九州,翻遍藏書樓,不信沒有續命的法子。
風解筠手腕了得,且自有一批親信,神木谷交給她吧。
阿羽,要回到學宮去。
小阿杳還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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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杳杳?你醒了!」
臘月中旬的一日,天色將亮未亮,曉星寥落,晨光泱漭,李清霄在霜扶杳榻邊趴著醒來,仰頭看見霜扶杳赫然睜著眼睛。
「你昏了半月有餘了!你可算醒了……」
說著醒了,李清霄容色似哭非哭,笑意分外勉強。
霜扶杳聲音很輕:
「你知道了?」
李清霄點點頭,眼睫沾濕。
霜扶杳想一想,又問:「你爹也知道了?」
李清霄再度點頭,霜扶杳嘆口氣:
「什麼嘛,我病這麼重還不圍著我轉?跑哪裡躲清閒去了,不見人影。」
「阿爹聯絡妖修當中的醫者,還有靈皇島、仙醫谷,」
李清霄一五一十,「爹爹回清霄丹地藏書樓鑽研,他們都很念著你的。」
「……我知道。」
霜扶杳張張嘴。
仿佛想問什麼,最終卻並沒有問。
李清霄一語道破:「你想問乘輕舟?」
「沒有沒有,我不問他,」
霜扶杳呲牙,「阿霄呀,你杳杳哥餓啦。」
「備好的,你等著。」
幾乎是邊答話邊轉身出去,
瞧著她的背影,霜扶杳小聲抱怨:
「和你哥一樣,是個棒槌。」
李清霄即刻迴轉,手中托盤藥膳齊全:「阿爹寫的方子,錄事卿著人早備好的,你來嘗嘗。」
「好,」
然後霜扶杳吃第一口險些吐出來,「呸呸呸,怎麼這麼苦?」
李清霄嘴角耷攏:「你還敢嫌苦,你吃吧你。」
一盞粥裡面兌著半盞藥,霜扶杳苦著臉仰脖子吞下,而後扮一個鬼臉:
「難吃真難吃。」
「霜扶杳,」
李清霄撐不住,眼眶發紅,
「杜梨是你的妖丹,你怎麼送我了。」
你怎麼送我了?
那是你的命。
前院,乘白羽正往屋內走的腳步一頓。
聽室內李清霄道:
「你是不信我?不信我兩位爹爹?什麼難事,什麼毒物,你也說出來我們一齊想想法子。」
「要瞞我們到幾時?悄沒聲息你就想……走?」
霜扶杳也很委屈:
「我不信誰了?」
「我不想說麼?」
「服用緘亡草以後猶如被下禁制,我回清霄丹地就想說的,奈何口中如灌鉛,想要寫,手指頭尖猶如千萬根針在扎。」
「它為什麼叫緘亡草啊?因它會讓中毒者三緘其口,求救不得,直至消亡。」
話音暫落。
幾息之後屋內傳來李清霄的抽噎:「你現如今能說了,是否、是否……」
李清霄慟哭失聲。
屋外,乘白羽無聲彎下腰,嘴唇翕忽:
「如今他能說了,只能是因為……沒救了。」
他要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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