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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輕巧一晃躲開乘輕舟飛走,蹤跡難覓,留乘輕舟獨自站在原地。
酒宴囂囂,我獨踽踽。
乘輕舟手中握著木匣,劍鋒一樣的眉宇皺起。
……
「到哪裡去了?」
李師焉隨口問,「你的好日子,不留在宴上坐鎮。」
乘白羽走來坐下嫣然一笑:「你替我坐鎮也是一樣。」
「不一樣,」
李師焉道,「他們瞧我像是瞧刀修的刀,我是人間殺器,你才是他們認的明主。」
「嗯,刀口淬酒,倒也使得,」
乘白羽抬手撫摸李師焉的臉頰,
「世上有你這般俊俏的刀?又勁又辣,恐怕擇刀為器的修士要翻一番。」
「頑皮。」
手指撫弄,從鬢邊劃到下頜,乘白羽道:「就要頑皮。」
「你心情尚好,」
李師焉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我便放心。」
「怎麼不好?好著呢。」
酒酣胸膽尚開張,酒席到一半,敘舊祝酒統統做完,眾人漸漸從殿內轉至殿外,學宮有一處高台,各家高徒展開架勢以武會友。
如此一來,殿中只剩寥寥數人。
乘、李二人這一席身後,乘輕舟不知默默站了多久。
「你、你們,大庭廣眾也沒個忌諱。」乘輕舟嘶聲道。
李師焉速即要鬆手,被乘白羽反手握住手腕。
他神色很淺淡,淡到面無表情:
「什麼忌諱?你倒是說說看,我二人是衣衫不整還是行事不檢?怎麼礙著你的眼了?」
一時間乘輕舟張大眼睛:
「阿爹!你如何這般說我?這麼些年無論我再怎麼頂撞你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乘輕舟,」
乘白羽澹然道,
「你也知道你再三頂撞,我的忍耐有限度。我與師焉相濡以沫至死不渝,你儘管把這話告訴你祖母,休再試探。」
殿中所余幾人察覺有異,各自長著眼色,先後尋由頭告辭出去。
乘輕舟捂耳朵:「什麼話!是什麼光彩之事?!你要嚷得人盡皆知!」
「有什麼不光彩?」
乘白羽反問,「我早說過,我和師焉結契之前清清白白,是你,你眼盲心也盲,被你祖母三言兩語便能動搖是非善惡。」
「好一個清清白白,」乘輕舟恨道,「既然沒有對不起我父親之處,你為何不敢邀他來!」
突地李師焉往乘輕舟手上一指:「此乃何物。」
「有話就說,有事便問,」
李師焉道,「否則我與你父親不聽你的閒話。」
「你父親」三個字咬得極重,沉鬱嚴厲。
「我知道,這也是我父親,」乘輕舟執拗昂頭,「無須你提醒。」
殿中無外人,乘輕舟越發肆無忌憚:
「我就活該賤命一條!天生不是雙親相聚共享天倫的命!」
向乘白羽聲聲相問,
「你要再結道侶,行,隨你,可你不該如此無情!你渾似一副生沒見過我父親這人的模樣,那我呢?」
「你叫世人如何議論我!」
年輕氣盛的劍修,終於哄著眼睛道出真病,「哪怕你有一絲的念舊,哪怕你是惺惺作態,你便是如此不屑回頭!盟里的人看在眼裡誰不更厭棄我兩分!」
「阿羽,」
李師焉托出紅翡葫蘆,
「你若不介意,我要管教不肖弟子。」
同一時刻,殿門首處忽攸一道人影突現,褐發玄劍,眼眸幽綠融赤。
「不勞你動手,」
賀雪權解開背上的劍直指殿上,
「拔劍。」
乘白羽:「……」
乘輕舟既驚且喜:「父親?!」
驚喜未消,鋪天蓋地的劍氣威壓兜頭砸來!
鏘——
千鈞一髮之際乘輕舟回身抽劍,枯弦無奈應戰。
他們父子兩個境界相差太大,賀雪權又根本沒留情面,這一劍枯弦接得好不狼狽。
卻無暇修整,一招劍勢未消,第二劍接踵而至!
……
「阿羽,賀雪權來了,」
李師焉沒有很關心戰況的意思,目露深思,
「為何你,並沒有太驚訝的神色?」
乘白羽:……
哎呀。
第67章
「此人現身何其突兀。」
「而你, 自始至終眼珠子都沒顫上一顫。」
李師焉含著莫名的笑意:
「盟主大人處變不驚,養氣功夫到家。」
乘白羽沖殿中道:
「你們動靜小些……罷了,」
丟出一方芥子, 將叮鈴咣當的兩個劍修罩進去, 低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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