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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乘白羽道,「轉眼過去月余,阿舟還沒回來,口信也沒有,我有些擔心。」

李師焉徐徐安慰一晌,約定再過十日若不見,一起去尋。

……

那篇賦後來落到霜扶杳手裡,好一頓嘲笑。

笑完乘白羽笑作賦之人,說你們人族真是閒出屁來熏著自己的眼,一時香一時臭,一時清一時翳,白瞎修士身份,六根不淨。

乘白羽嗯嗯嗯,說那你別看小阿霄,阿霄也是人族血統,別髒了您的眼。

霜扶杳自然不依。

兩人正鬧著,咫尺之處李師焉虛影炸開:

「白羽。」

「哎?何事?」

乘白羽疑問,「有事喚我到丹室罷了,怎麼還顯影?」

「你兒子回來了,」

李師焉道,「是他親爹親自送回來。」

「啊?」

乘白羽、霜扶杳齊齊驚詫。

「他說要撿典『亡、妻、遺、物』,」

李師焉眼中鋒銳無比,「白羽,你說花間酒廬讓他進麼?」

「不讓,不讓。」乘白羽連忙道。

見李師焉始終喜怒不辨,乘白羽和霜扶杳互相看看,乘白羽試探著問:

「……你覺著呢?」

「我覺著,」

李師焉面上顯出一種狷狂快意,「既然他要看,那便讓他看。」

霜扶杳小小聲:

「乘白羽你夫君瘋了啊,」

更加小小聲,

「又瘋一個。」

乘白羽穩穩地道:「好,都聽你的。」

「善。」李師焉身影忽攸不見。

「乘白羽,」

霜扶杳害怕,「要讓賀盟主知道你『生前』跟李閣主好過,他不得更瘋啊。」

乘白羽沉默半晌,嘆口氣:

「沒名沒份偷偷摸摸,已經很委屈老神仙,賀雪權還找上門。」

「師焉他想出口氣,就讓他出吧。」

霜扶杳深思:

「大夥都說李閣主對道侶寵溺至極,其實你也很慣著李閣主的。」

又道:

「他們都是這樣被你慣瘋的吧。」

「你太會慣人,慣得他們太舒坦,慣得他們怕失去,因此一個一個都發了瘋。」

「……皮癢了?」乘白羽眼睛一斜。

「!錯了我錯了!」

……

鬧一刻,乘白羽斂去頑笑的表情:

「你錯了,害怕失去知曉珍惜二字的只有師焉一人而已。」

「也是,」

霜扶杳點頭,

「賀盟主已經把你慣著他的心耗沒了,把你氣跑了才知道。」

「他不是怕失去,他是要失去了才知道怕,呸,火燒到炕上才知道蓄水缸子。」

乘白羽:「嗯。」

「那麼,」

霜扶杳幸災樂禍,「火燒屁股的這一位究竟幹嘛來了?」

「是啊,」乘白羽望向酒廬方向,「他來做什麼來了呢。」

第53章

「李閣主。」

閣中弟子引賀雪權步入一座院子, 李師焉端坐堂內,一丁點迎出來起身見禮的意思也無。

庭院深深,這時節開滿晚香玉, 幽香滿亭。

賀雪權沒急著進正堂, 立在院中不知做什麼。

門前溪流引來一灣活水,蜿蜿蜒蜒,沿進門左首一直延伸到內院。

內院門前是一座葡萄架。

「白羽一向喜愛葡萄架, 」

賀雪權語含悵然,

「只是與紅塵殿古樸陳設不相襯, 便沒在殿中費這個力氣, 沒想來到貴地一嘗心愿。」

「呵。」

李師焉喉嚨里意味不明滾出一個字。

那你是沒見過白羽精直縷的身子躺在葡萄架下的樣子。

兩隻腳蹬在園圃欄杆上,臍上放一枚葡萄,兩隻紅顆不用放,正好比葡萄。

那處也放,不一時葡萄汁水濺得滿竹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