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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雪權登時泄氣,訥訥無言。
李師焉目露深意,看乘白羽小腹。
……
有賀雪權隨行,不好太放肆,匆匆迴轉。
回到清霄丹地,兩廂無話,寂寂而別。
又過月余。
不知道是不是連月奔波,又或者賀雪權靈力精進,那一掌實在有些餘波,乘白羽竟然時不時腹痛。
某日,李師焉將他抓進丹室。
李師焉:「我觀你這幾日面容蒼白,我來與你切脈。」
乘白羽大大方方伸出手腕:
「自然好,只是還太小,摸不出來。」
頓一頓,沒頭沒尾地道:「我在想……」
要留著麼,這個孩子。
之前兵荒馬亂的,不及計較此事。
李師焉儼然知道他的猶豫,只道:「看你自己。」
忽攸之間李師焉臉色大變,手上一松,復又握緊乘白羽的手腕細細研摩。
「怎了?」乘白羽疑道。
李師焉不多說,抓過他的手搭上他自己的脈,
「!!」
乘白羽臉上一白,「胎息為何微弱至此??」
「莫急,」李師焉提議,「你若信得過我,我進你內府探一探。」
乘白羽毫不遲疑手心遞來。
「胎息遲緩,此時還未有大礙,胎兒漸長漸不穩,」
李師焉飛速看完,「我敢斷言,不出足月,血脈凝滯,大不祥之兆。」
乘白羽一張臉慘白:
「是否……是藥物的關係?」
「我之前常年服用炎冰絕息丹,原本也不是受孕的好時機,又吃潛息丹……」
才累得這個孩子半死不活。
不想的,這又是賀雪權的血脈,乘白羽本來真的不是很想留著。
可是,聽見是他親手險些殺死這個孩子!為何,心中驚慟竟然難以遏止,怔怔落下淚來。
忽地李師焉起身行至丹爐旁,來回踱步,似心有疑慮。
下一瞬身形飄回床榻邊上,
「我有個法子,」
李師焉注視乘白羽臉頰上的淚,
「天地靈物,可以用來修復胎息,重塑胎身,不僅能保胎兒無虞,還能淨髓洗脈,使胎兒骨血煥然一新。」
「說什麼天地靈物?」
乘白羽腦子轉不過來。
李師焉衣袍一撩,白玉葫蘆托在手中。
「你是說你的白玉葫蘆?可它是你的本命法器。」
「這不是要緊的。」
李師焉下頜昂揚。
「那要緊的是什麼?」乘白羽呆愣,臉上的淚也忘記擦。
「要緊的是,」
李師焉深深凝視,「這隻白玉匏器法銘曰『白羽』。」
「……」乘白羽忡愣,「『白羽』?」
「嗯,它本沒有法銘,是我去歲新起的,」
李師焉道,「我無意間在乘輕舟的院子裡聽見一句話,而後起的,你可知是什麼話。」
乘白羽腦中轟然:「什麼話?」
「『我不愛他』,『他不再是我的心上人』。」李師焉道。
轟鳴聲戛然而止,換成一些旁的。
嗯,仿佛是在蓮姨店裡貪飲幾杯,醺醺難抑。
「若確切說是哪兩個字,」
李師焉鎮定發問,「乘白羽,你想知道麼。」
身形漸近,兩人臉對著臉。
滿室丹氣氤氳,室溫奇高。
白衣的主人道:「正是你名中的兩個字。」
乘白羽面上雲蒸霞蔚,緋紅的顏色一直攀上耳垂。
李師焉抬手,修長的手指懸在這片紅透的細肉邊上,將挨未挨。
「乘白羽,我的法器以你命名,你敢要麼。」
第32章
「啊, 早在那時嗎。」
眼淚落盡,乘白羽顯出一些恍然:
「我想到你或許對我……沒想到早到去歲春天。」
「你想到?」李師焉臉偏一偏,「你何時想到。」
「在神木谷吧, 你和賀雪權吵嚷的那個勁頭, 」
乘白羽有些赧然,「實在不是尋常替友人出頭的態勢,前後一聯想, 我想……」
話到這裡, 停頓片刻。
「嗯, 」李師焉耐心, 「你怎麼想呢?」
「我想……還是商討正事,」
乘白羽眼神亂飛,「你的葫蘆果真能救?」
「能,只是有崩脈徵兆,胎兒如今還算安康。」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