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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白羽,」
賀雪權臉上每一寸肌理都在不明顯地抽搐,「你果真早有他心。」
「咳咳,」乘白羽道,「彼此彼此。」
他明明傷在胸膺間,卻不知為何左手覆於小腹。
他口中鮮血長流。
轟——驟然間一聲巨響,地動山搖,章留山整座山脈震顫不止!
「賀雪權。」
「出來迎戰。」
一道冷意十足的聲音響徹,是李師焉!
「呵,果然是他,」
賀雪權目中滿是惋恨,
「你燈焰中的白光就是他吧?你還騙我是學宮一尋常弟子。」
「你口中究竟有沒有一句真話?」
「罷了,你慣會做戲誑人,你在此間好好生受封陣的威壓,我去會會你那個姦夫。」
「老賊!你莫猖狂。」
賀雪權口中長嘯,負劍而出。
不一時外頭爭鬥聲起,乘白羽聽一刻。
沒力氣,上回來此他破陣殺人,這一回,他自救尚且無力,更何況近旁還有阿舟。
老神仙,是怎麼追到這裡來的呢?
乘白羽不知。
如同他不知,賀雪權怎會追到清霄丹地。
下一個問題,賀雪權與李師焉,兩人誰戰力更高?
戰力,不是修為,修為一定是老神仙更高的,他少說有合體境界。
可是,他是煉丹的,煉丹的對上耍劍的,恐怕要費些氣力吧。
啊,好疼啊。
賀雪權這廝,方才沒留力,乘白羽五臟六腑都在疼。
到這地步,好像只能委屈老神仙暫且當一當「姦夫」。
正思忖著,洞口人影一閃。
?
「朋友不如現身,」
乘白羽笑道,「能避外頭兩位不聲不響潛進來,想必我的本事奈何不了你,又何必藏頭遮尾。」
「你倒不怕,」
陣法前一道人形顯現,褐發綠眸氣勢凌人,「人為刀俎你為魚肉,竟還笑得出。」
「……」乘白羽真是吃驚,「皋蓼娘娘?您……」
皋蓼手中權杖一指:「這人是誰殺的。」
她指的是已經死去的賀臨淵。
……乘白羽心中暗嘆:吾命休矣。冤有頭債有主,這人不僅是賀雪權的爹,還是皋蓼的夫婿。
乘白羽索性放棄掙扎:「我。」
「你?你又如何得知他鎮壓在此地?賀雪權瞞著我,難道沒有瞞著你?」
乘白羽:
「瞞著的,是閻聞雪告知。」
「……賀雪權,也沒告訴您麼?」
皋蓼垂眸盯著賀臨淵,久久無言。
久到乘白羽從心慌到坦然,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您的夫婿的確為我所殺,您若要償命——」
「哈哈!償命!」
皋蓼猛地高聲迸笑,「此人拋妻棄子合該天打雷劈!你殺這種人償什麼命?你是替天行道。」
「啊……?」
皋蓼權杖一揮,屬於大妖的靈力迎面而來,沒傷著乘白羽半分,反倒將禁錮他的陣法劈開七七八八。
……?
「可知人不可貌相,」
皋蓼滿目快意,「你比閻家的小子有出息。走,無論你犯什麼錯,我必在雪權面前保你這一次。」
「說來雪權便是為著這事將你鎮壓?」
皋蓼一面想看乘白羽的傷,一面問,「外頭白衣裳的又是什麼人。」
「嗯……」
乘白羽手腕撤一撤,「您還是別忙替我看吧。」
此時皋蓼目光終於落在洞中第四人身上。
外面兩人也感到有異,兵戈暫收,匆匆趕回洞中。
皋蓼:
「這年輕修士……」
她瞧瞧乘輕舟的臉,再瞧乘白羽的臉,「是你乘家什麼人?」
「乘家還有什麼人,」
賀雪權目眥具裂,仿佛口中往外吐的是刀刃,「這是他與這姦夫所生的孽種。」
見乘白羽和李師焉都絲毫沒有異議,賀雪權吼道:「欺人太甚!」
又要舉劍。
李師焉瞧一眼夜厭,輕蔑道:「弱肉強食,欺的就是你。」
兩方拉開陣勢又要打。
「哦?難道他是書中所載的坤君之體?」
皋蓼眼風反覆流連,看完乘白羽看李師焉,又看昏迷不醒的乘輕舟。
霍地出手,手中權杖直取乘輕舟的方向!
「皋蓼娘娘?!」乘白羽驚呼,「莫傷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