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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獜皺眉搖搖頭, 他是凶煞異獸, 對於任何侵入自己領地的東西, 都會第一時間有所察覺,更不用說是對祁辭有害的東西。
但這次他確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那就是……真的只是一場噩夢了?
祁辭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既然連聶獜都沒覺得有東西, 那憑自己也不可能追查了。
這會恐懼漸漸散去, 疲憊重新翻湧上來,他舒了口氣靠進了聶獜的懷裡,讓對方的身體重新溫暖自己。
「少爺剛剛看到什麼了?」聶獜並沒有就此放心,他伸手撫順著祁辭清瘦的後背,聲音低沉地問道。
或許是因為聶獜的懷抱太過令他安心,祁辭又漸漸泛起了睡意, 他在趴在聶獜的胸口輕聲說道:「一個背影。」
「但我不知道是什麼人的背影。」
聶獜將祁辭身後披的衣裳又拉了拉,讓他完全被自己的懷抱所包裹,繼續問道:「那少爺曾經見過他嗎?」
祁辭因為這個問題思索著,一時間竟也拿不定主意:「或許是……見過吧?」
睡意越來越濃,但他卻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撐著沒有睡去,聶獜的手仍舊在一下又一下地拍撫著他的後背。
「少爺睡吧,今晚我在這裡守著。」
祁辭想要說不用,但終究抵不過聶獜的安撫,沒多久就真的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聶獜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聲,雙眸忽然拉長,一簇簇炙火遊走於房間的各個角落,然後又回到他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那些火焰所帶回的,卻還是只有祁辭的氣息,並沒有其他什麼。
聶獜這才放心地繼續垂眸,看向懷裡祁辭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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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起時,祁辭才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他的腿腳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發木,就像是壓麻了一樣,但又不太嚴重,也並不影響走路。
他就只暗暗地記了下來,並沒有跟聶獜提起。
因著有祁老爺這樣一位家主,祁家的規矩其實大得很,昨天晚飯祁辭沒有露面,就已經很踩祁老爺的底線了。
於是這天早上,儘管祁辭還是不願意,但也讓聶獜給自己取了件妥帖的衣裳,帶著他往主院正房而去。
一路上所碰到的下人,無不停下手裡的活計,向他行禮道早,這樣的氛圍讓祁辭更為不適。
而當他終於走到了正房用飯的小廳時,裡頭卻早已聚滿了人。
祁家老爺與三位夫人坐在長輩的大桌上,其餘子嗣分兩桌坐在下首,旁側僕人侍女端著碟盤而立,即便是走動間也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祁辭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了過來,顯然他們是在等他。
這讓祁辭忍不住皺皺眉,他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走到了祁老爺的桌邊,生疏地行禮:「給父親請安。」
然後又轉向那些夫人:「給三位太太請安。」
祁老爺顯然對他來遲十分不滿,臉上帶著隱隱地怒意:「既然來了就快去坐下吧,別讓這麼多人等你。」
反而是龐氏對他和氣地笑著,勸說道:「大少爺舟車勞頓,好不容易回家休息,早上起得晚些也沒什麼的。」
「家中的弟弟妹妹們,也都會體諒。」
祁老爺「哼」了一聲,也不接話,祁辭著實不想跟他做戲,就乾脆來到下首的晚輩桌上坐了下來。
這一頓飯吃得沉悶無比,半點動靜都不許有,祁老爺一擱下筷子,所有人不管吃沒吃飽的,也都停了下來。
聶獜站在僕從堆里,看得直皺眉。
祁辭這三年裡散漫慣了,還真是一點都不適應這刻板。之前還沒出屍花的事時,他就因為從小被壓製得太狠,不願意回祁家的大門,報複式得在外面花天酒地。
這會板板正正地坐在飯廳里,再加上雙腿還有些說不出的麻木,別提多難受了。
可祁老爺撂下筷子,下人們撤了飯食,這早上的苦難還沒結束,緊接著又端上了茶盞來。
不過好在這喝茶的時候,總算準許眾人說上幾句話了。
祁辭略抿了口茶水,就聽到夫人龐氏柔和帶媚地說道:「老爺,上個月您說等到緯兒做成了綢緞莊那生意,就再交給他些新鋪子練手,您看……」
她這話還未說完,府上的四少也祁緘就笑了起來:「太太急什麼,之前是大哥不在,您才想著讓三哥給父親分憂。」
「如今大哥既然回來了,咱們祁家還是要指著大哥不是?」
龐氏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話不是這麼說的,祁家當然還是要指望大少爺,但緯兒是弟弟,也該給兄長幫忙不是?」
祁辭聽著他們的明里暗裡的爭執,也覺得無奈,他可不覺得祁緘是真的為了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