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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重有意懟他,說:「浪漫,怎麼才算浪漫?難道要在海灘上奔跑,說,『我嚮往自由,我想談戀愛』才算浪漫嗎?」
「我說不過上尉。」章清遠聽起來像是笑了,「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是想著多與任重交流,創建信任關係來著,原來是他沒話找話惹人嫌了。
不料,任重連他這賭氣的話都揪住了痛點鞭打。
「真對不起,我這個兵也是有碩士學位的。比你這個本科畢業、研究生沒開學的更像是『秀才』吧。」
章清遠在他身後拱手,「小的甘拜下風!」
海風椰影中,有一架鞦韆立在岸邊。
退潮時它全在岸上,若是碰見了漲潮就會微微浸在水裡,上面的人能在盪鞦韆的時候用腳尖掃過海水,甚至直接在盪到最高點的時候一個猛子扎進海里。
白天的時候遊客想玩這玩意兒都得排隊。米荔和尚力維沒少在上面高呼刺激。
任重的電動輪椅在鞦韆旁邊停了下來。
他靜靜地看著鞦韆,過了一會兒,他從輪椅上撐起上身。
「小心!」見他要走,章清遠趕緊去攙扶他。
任重卻抬手示意對方停下,「沒事,我自己來。」
他蹬掉腳上的拖鞋,讓纏著護具的腳掌踩進濕潤的沙子裡。
海風強烈,吹得頭髮胡亂飛。但他筆直地站在風中,像是一棵拔地而起的樹。
他輕輕地向前邁步,卻踉蹌一下,扶著支撐鞦韆的斜杆才勉強沒有摔倒。
「走沙子和走地板還真是不一樣……」任重左擺一下、右晃一下,跟喝醉了似的,總算是坐上了鞦韆。
章清遠對任重複健的速度感到十分意外。
他也坐在旁邊的鞦韆上,晃蕩起肌肉線條漂亮的小腿。
「章清遠。」任重抬頭看著月亮,「一個Alpha強大、健壯,人們會覺得奇怪嗎?」
他答:「當然不會。」
「那麼,為什麼大家會在看到Omega不柔弱的時候感到『恐慌』呢?」任重在月光里閉上了眼睛。
章清遠腦子「嗡」的一聲,「你是不是看到網絡上的評論了?」
【看他打人那個熟練勁兒,在家沒少打老公吧?誰娶了這個Omega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個人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就算是制伏犯罪嫌疑人也用不著拿滾燙的咖啡潑人吧,真夠心狠手辣的。】
【Omega這麼不溫柔,太可怕了。要不是強制匹配婚姻都沒人要他。】
【家暴O男,不得好死。】
「不是我要看。」任重平靜地解釋道,「是米荔在網上跟那些嘴裡不乾淨的人吵架,還沒吵贏,氣哭了。我都沒當回事兒,鍵盤俠生活不順過過嘴癮,我在意那個做什麼?」
他看向漆黑的大海,說:「我想到的不只是我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我是在想,任何一個Omega,但凡展現出一點點力量、智慧這些和強大沾邊的東西,都會被口誅筆伐。」
擁有「力量」被認為是暴力傾向,擁有「智慧」被認為是心機深厚。
總之,就沒有一個好詞。
「你說,這怪不怪?」任重甚至笑了,「我在軍部待了那麼多年,大家向來都是希望戰友更快、更高、更強大、更聰明。只有敵人才會希望你柔弱無依,一拳就能被打趴下。」
章清遠停下鞦韆,靜靜地想了一會兒。
他看著任重被海風吹起來的衣服,看著那些布料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健碩的輪廓。
那麼美,那樣有力,像是造物主傑作。
令人艷羨,叫他為自己那點小肌肉感到抬不起頭。
章清遠移開目光,「他們常常使用的話術是『挑起對立』。可本質上,是他們在心底將不同的性別劃分成了互相敵對的陣營,用這種思維方式理解世界。眼前所見,皆為心中所想。」
「對那幫人用得著說得那麼文雅?」任重嗤笑出聲,「不就是『鼻尖頂屎聞哪兒都臭』。」
章清遠很在意形象地翻了半個白眼,說:「任碩士就不注意一下用詞文明?」
「怎麼『屎』字就不能提了,章學士吃的是天地精華,不上廁所嗎?」任重回敬他。
他們有來有往說了幾輪,倒是放下了顧忌和戒備,氣氛變得輕鬆起來了。
任重問:「你們那個山寨開封菜和金拱門的組織,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關於這些,有心拉他入夥的章清遠也沒有隱瞞。
「先是輿論戰,一定要讓大部分的人達成共識。如果大家都不質疑強制匹配婚姻的合理性,那麼就算我們擊潰了大數據系統,也沒有真正『殺掉』婚姻。」
談到這些的時候,章清遠的眼裡滿是期待和嚮往。
「系統崩了可以再建,只要匹配婚姻沒有引起全民反感,做什麼都是治標不治本。只有讓匹配婚姻的垮台成為絕大多數人的期待,成為一種『共同追求』,我們才能真正地勝利。」
任重對章清遠的宏偉藍圖、遠大夢想沒有態度鮮明的評價或者是質疑,只是模稜兩可地「嗯」了一聲。
他說:「這個組織應該是 Alpha女、Beta女和Omega比較多吧?你一個男Alpha為什麼會參與到這種活動當中來?這麼做對你來說沒太多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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