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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來到一座名叫渠州的邊陲小城,這城並不算大,卻物資豐饒。這地兒盛產鐵礦,處處都是礦山。身居此處的達官貴人,多有一兩座礦山。而在此生活的百姓,則多是從事採礦一類的工作。除了這些下礦的工人,還有許許多多的鐵匠。只一會兒的功夫,陳孝霖便看上了這街上的一把鐵劍。

「殿下!我去去就回!」說罷她便從車上一躍而下,還沒等沈清沉批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孩子……」她扶了扶額,苦笑了聲。

那劍銳利,刀身由鐵匠手工鍛造,打在鐵劍上得每一寸都恰到好處。陳孝霖看著那鐵劍,怎麼看怎麼歡喜。她早饞李崎那把短劍許久,難得碰到這樣合眼緣的長劍,她定要拿下。為得心頭好,陳孝霖甚至連講價的心都沒有,只詢問了價格便從囊中取了銀子,交到老闆手上,「那這寶貝我可就收下咯!」

「姑娘爽快!」鐵匠一高興,便也送了一個木質劍套。劍套比起長劍來說稍有遜色,可陳孝霖意不在此,並不在乎。她將劍套別在腰間,喜滋滋地向市集走去。

高興過後,她才反應過來腹中傳來的飢餓感。面檔的細面飄香,淡淡的米香縈繞,已成為面檔最好的活招牌。順著那陣陣香氣,陳孝霖被勾了魂似的,到了面檔前。可烏泱泱的一片,她甚至找不到機會落腳。一位男人擦了擦嘴角,從座位上離開,難得有空位,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坐下。

她剛取了筷子,摩拳擦掌著等待自己的細面,可抬眸卻見到面前溫潤如玉的公子。那張臉,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是從前在固城救下的公子,他含著笑一直看著陳孝霖。他家世顯赫,從前不會看一眼這樣的小麵攤,可不知怎的,那日過後,他哪怕見不著陳孝霖,也想要去麵攤前碰一碰。

這麵攤米香四溢,是最像從前他與她共食的味道的。他原想著今日是最後吃這一碗細面了,恐怕日後,便沒有了這樣的閒情逸緻。沒曾想今日,能見著心心念念的她。他是在做夢嗎?可心裡那隻撞得他生疼的小鹿仿佛並不這樣認為。

「孝霖……」他剛一開口,陳孝霖便從椅上起身。她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與他見面,不過露水情緣。可如今竟然再次相遇,難道老天奶在暗示她兩情緣未斷?她羞地別過了臉,卻又覺著兩人或許今生都不會再相見,這才反應過來扭過臉看他。

「我們私奔吧,好不好?跟我走,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沒等陳孝霖開口,男子便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將她的手握得很緊。她有些動容,眼波流轉,可還是鬆開了他的手。

她的確喜歡他不錯,可她還是選擇了先為沈清沉打江山。在那之前,她沒辦法給任何人承諾,更不能為了他與他私奔。她撇嘴,「算了,辛禾,算了。」與愛人廝守,她當然想,可不是現在。如此一鬧,她也沒了胃口,起身離開了麵攤。

次日的陳孝霖,被鞭炮聲吵醒。彤色的街道,迎親的隊伍幾乎要從街頭排到街尾。陳孝霖一向喜愛湊熱鬧,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歘地一下溜下了樓。她身材嬌小,如泥鰍般在眾人間周旋,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人群最前頭。

她看著隊伍前面騎著馬,背挺得筆直的新娘,意氣風發,英姿颯爽。新娘長得英氣,高聳的鼻樑甚至能遮擋半分太陽打下來的光。陳孝霖打量新娘的劍眉,又見她絳唇,心想她應該是一個強勢的娘子。可迎親的隊伍這樣長,新娘生得這般俊秀,想必是生於大戶人家,也不知哪個男子得此幸運,能被她娶回家。

隊伍緩緩地向前行進,新郎的轎子緩緩地從她面前經過。一陣風吹拂,側簾被吹起,只一瞥,她便見著了裡面的男人。男人生得嬌嫩,胭脂打在他雪白的臉上襯得他更嬌氣。可那張臉,陳孝霖分明是見過的。

她的嘴角僵住,突如其來的冰冷讓她無法掙扎,渾身顫慄。如凜冽的冰泉從頭澆灌,她已不知該作何反應了。她忽然知道為何昨日,麵攤上男人拉著她的手要她一同私奔了。那是她最後一次,有可能與他共白頭的機會。眼底傳來一陣酸澀,緊接著臉上的溫熱將僵硬的她融化,她伸手摸自己的臉頰,竟有一分濕意。

「……」她別過臉,回到客棧,任由街上喧鬧,她也沒有再回頭。她不知該如何整理自己的心情,她只知自己的胸口疼得厲害,疼得她喘不過氣來。從前的她,看著旁人成雙成對,也想要有自己的夫婿。她一直期待著那份愛意來臨,卻又迫於時勢,不能相守。若她早知愛是這樣酸澀,便也不那樣嚮往了。

她一頭栽進被子裡,哭得崩潰,哭得床頭如花枝亂顫。她的淚水將被子完全浸濕,也不知過了多久,竟就這樣彎著腰,盤腿坐在床前睡了過去。待到第二天,李崎來敲門喚醒她時,她才發覺雙腿全然麻痹,動彈不得。那陣酸澀比昨日的眼眶還要重,她的腿像被灌了千萬噸鉛似的,無法行動。

「若是不能走動的話,那我便與殿下通傳一聲,你就在這好生歇息吧。」沒等李崎說完,她便用手撐著床邊,艱難地爬起身。她母親曾教過,做事不可因自己的錯處連累大人們,她即便再難受,也得起身與沈清沉等人一同出行。她可不想大家因為她的私事耽誤了正事兒,「沒事,我可以。」

李崎眨巴著眼,扶著她出門,「別勉強,不打緊的。」

眾人跟隨著沈清沉來到一處府邸,那府邸門口還有未清掃的鞭炮紙碎,一陣轟鳴掠過了陳孝霖的腦袋。她覺著耳朵與心臟都疼得厲害,一陣說不清的疼痛感遠蓋過她雙腿的酸澀。她一抬眸,屋檐邊上掛著的「喜」字紅得刺眼,她又不自覺地垂下了腦袋。

「怎麼了?」一旁的李崎撫她脊背,「還有不適?」陳孝霖勉強地勾了勾嘴角,她並不想讓那些私情煩擾她人,哪怕那人是李崎,「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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