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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那系統便靜默下來,唯留沈清沉一人摩挲著那玉墜。玉墜幾乎都要被她手心的溫度浸透,可她依舊還是拿不準主意。做女帝,除奸佞,這樣的劇情她從來只在遊戲裡見過。從前若非沈池潤給她使絆子,她也不會想要報復他。如今他是天子,她是落難公主,要稱帝無異於以卵擊石。
可即便沈清沉這樣反覆在心裡碎碎念,那顆當女帝的種子,依舊在她心裡生根發芽。她不是心裡沒有抱負的人,可是在苟命面前,那些大義又算什麼。所謂「困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如今都是泥菩薩過江,又如何去做那個普度眾生的活佛呢?
次日清晨,她早早地便起了身去那唐家燈候著。系統就算當真能助她稱帝,也得她能拿出壽命來交換才行。沒有換取線索的壽命,再多都是空談。
「殿下,」李崎的呼喊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長嘆一口氣,懸著的心才堪堪放下半分,「那衛芸雖有一番手藝,可似乎從未與那大掌柜有過過節。」衛芸是昨日篩下來的三位師傅的其中一人,她為人軟弱,從不會主動與人起爭端。莫說與人爭執,哪怕是大聲些說話都未曾有過。她氣音如絲,倒是這性子讓她總造人欺負。看不慣她這副嬌弱姿態的,便會忍不住要捉弄她。看她掛著淚眼,接著坐在那長桌前反覆操弄燈籠。
沈清沉一隻手撐在案桌上,仔細聽李崎向她匯報線索。這話實在耳熟,像極了她看的那些馴龍者終成惡龍的故事開端。「阿崎你覺得呢?」她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案桌上的竹枝,心裡仍在想昨夜系統說的那番話,「你覺得她有沒有可能表里不一?」
李崎疑惑地抬眸,她從來聽過線索匯報便自顧自地查案去了,從未有過詢問她想法的時候,「下官……下官實在不熟悉探案,不能為殿下分憂,請殿下責怪。」她正欲半跪在地,卻又被沈清沉抬手扶起,「我有那麼可怕嗎?」
她不過是遊魂時的一問,卻被李崎聽進心裡去,「殿下威嚴,怎能不叫人心生敬意。」她與沈清沉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比一般主子與下屬近一些,卻又比親友疏遠些。她不過多接觸沈清沉,不是怕她,而是打心底覺著皇家威嚴,生來便是這副模樣,身上自帶著天子氣。
這樣的話,沈清沉從來只在史書上見過。她從來只覺得那是官員阿諛奉承的話語,始終未能體會那種來自天子的壓迫感。不知為何,沈清沉的嘴裡神差鬼使般冒出一句:「阿崎覺得,本宮作天子如何?」話從口出,她才驚覺自己說出了怎樣大逆不道的話語。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她也只能巴巴地看著李崎。
沒曾想李崎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硬是不顧沈清沉的阻撓半跪在她面前,垂下頭恭手:「殿下慧眼如炬,胸有城府,自是當天子的不二之選。阿崎向來都當殿下是未即位的天子,是蒙塵的珍珠。」李崎向來是最重視禮節的,她明知沈清沉是犯糊塗才會說了這些話,她也甘願陪她瘋一回。只要那江山她想要,她便陪她打下來,永生追隨,無怨無悔。
看著李崎眼底的火苗,堅毅不屈,沈清沉不由得別過了臉,「只是戲言,休要胡鬧。」
「阿崎沒有胡鬧。」她依舊堅定地看著她,像是只要她發號施令,下一秒她便隨她謀逆。
兩人四目相對,遲遲未出一語。沈清沉內心自也掙扎,她到底沒有勇氣賣出那一步。直到陳孝霖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匯報,她才緩過神來,「殿下,這師傅李思是個暴躁性子,昨夜還在與市場叫賣的豬肉檔的屠夫爭執呢。」
「爭執所為何事,查清楚了嗎?」
「噢,那李思非道老闆缺斤少兩,口口聲聲要屠夫賠給他。」
「缺斤少兩聲討,是為自己的利益鳴不平,這有何不可?」沈清沉不解,但暗暗覺著倘若事情要真這麼簡單,陳孝霖也不必特意回來一趟稟報。
她繪聲繪色,手腳並用地比劃著名,「所以啊,我就跟著他回了屋。只不過他在地上走,我在房檐上走。」
沈清沉寵溺地朝她一笑,自知她有些個作說書人的意味,便也哄著問:「這麼厲害?然後呢?」
陳孝霖最受不了她那甜言蜜語,撓撓腦袋痴笑道:「可讓我逮到了!那屠夫哪有甚麼缺斤少兩!不過是那李思擇了些肉塊,又回過頭來說是屠夫缺斤少兩。眼見著攤檔圍著的人愈來愈多,這才耐不住又剁了塊碎肉給他。」
沈清沉點點頭,但與其說這李思性格暴躁,倒不如說是貪小便宜。這樣的人,讓他做些小偷小摸的買賣,尚且會壯著膽厚著臉皮去做。可倘若讓他拿著刀子去殺人,那可太為難他了。最直接也最無血性的理由便是,殺人又不能賣幾個錢,倒不如去多訛兩斤肉來得乾淨利索。
第52章 人皮燈籠案(六)
如今剩下一位有嫌疑的便是溫愈, 沈清沉早已盯他多時了。他左右逢源,與人交好,大夥都樂意跟他共事, 並不像是會憤世嫉俗的樣子。能以怪異的手法殺害被害人的,多半是有著病態的心理以及對殺人方式有著異樣的執著。無論如何思忖,沈清沉依舊覺得那位叫衛芸的姑娘嫌疑較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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