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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搖頭，這些事情太複雜，她一時不知怎麼跟馬文才說，只能一步步先引導他。

「這事情咱們先合計合計，你先休息吧。」

說白了這些事情如今跟他們兩個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只要不波及到他們兩人，實在沒必要豁出了性命去查。

馬文才點頭，再怎麼說也受了傷，很多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靜下來先想想也不錯。

兩人靜靜地躺著各自思考，也沒再說話。

剛剛上過藥，馬文才的身邊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王熙鳳也沒覺得難聞，反而往他的身邊湊了湊。

直到今天早上，當王熙鳳發現馬文才受傷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那麼在乎他。

看到他受傷，就像是傷在自己身上一樣。

自己和他……

王熙鳳深吸一口氣，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但她又覺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如果馬文才一直回不去，如果他一直這樣陪在自己身邊。

只要自己不去要一個永遠，那等到某天兩人要分開的時候應該也不會難受吧。

馬文才的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只是眉頭輕輕蹙起。

雖說剛才換藥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那麼深的傷口，怎麼想都不會不疼。

想到此處，王熙鳳伸手輕輕在他眉頭上拂過，將他皺起的眉頭撫平。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輕手輕腳地起身整理了一下出了房門。

待房門聲音響起，馬文才緩緩睜眼，伸手撫了一下剛才王熙鳳摸過的位置，輕輕抿了抿唇，這才睡了過去。

過了兩日便是十五。

王熙鳳帶了黛玉和柿兒一同去城外的鐘靈寺。

金陵城內許多百姓都很相信菩薩是能夠掌管人間命運，所以有很多人寧願自己吃不飽也不能斷了在廟裡供的香火。

每到初一十五，這齣城上山的人都會多一些。

在這金陵城內許多人都認得王熙鳳，這讓她行事難免不便，於是她還是喬莊打扮了一番，扮作黛玉的姐姐上了山。

黛玉是第一次瞧見她用面具，已經完全看不出她原來的樣子，好奇極了。

王熙鳳見她一直望著自己，不由得好笑。

「林妹妹可是對這面具好奇？」

黛玉羞怯點頭，「已經完全不似鳳姐姐了。」

王熙鳳一笑，臉上表情依舊十分生動。

這副皮囊是她請皮神醫幫她做的，雖不是什麼仙人之姿，但是勝在溫婉大氣，最是適合結交各種高門貴婦。

「你若是喜歡，改日讓柿兒給你做一個，柿兒做這些可厲害了。」

她如此一夸，柿兒頓時喜笑顏開。

「那是，林姑娘，你喜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管什麼樣的，只要跟我說一聲，我都能做，但只記住一點，這東西不能用來害人，否則只能是玩火自焚。」

她說到後面幾乎是用恐嚇的語氣，嚇得黛玉連連搖頭。

「不……不用了，我不過是瞧著有趣，我沒什麼需要用到的地方。」

王熙鳳見狀嗔了柿兒一眼，說道：「你別嚇著林妹妹了。」

她看得出來柿兒是很喜歡黛玉的，自己同樣如此。

即便是前世，黛玉不招賈府的人的待見，那時她和賈璉其實對黛玉都不錯。

驀地想起賈璉，王熙鳳收了臉上的笑，但她發現自己現在想起賈璉的時候比以往少了許多，而且大抵是因為出過氣了，所以心中的那股子怨憤也少了許多。

那會兒兩人對於黛玉，王熙鳳不知道賈璉是如何想的，至少她自己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而且在她心中，還有那麼一點點地羨慕黛玉。

羨慕黛玉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可以在長輩面前姐姐妹妹面前耍小性子，可以得到寶玉那樣真心的愛。

雖說她也知道黛玉過得艱難，黛玉也有很多遺憾。

所以她希望這一輩子能夠幫助黛玉，能讓黛玉過得更好。

黛玉的話不是很多，鳳姐重生以來卸下擔子也不似從前那般故作活潑了，於是幾人只是看了有趣的人，見了好看的風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但是一路上人挺多，耽誤了一會兒，等到得山下時已經快要午時了。

下車以後三人一同爬那高聳的石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