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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探過?」

「嗯。」鍾遇沒有隱瞞,「本想趁機入境取得神蝸,卻因禁制阻攔,而不得入內。」

難怪羌烙襲擊蓬萊之時他未露面,原來是到這兒趁火打劫來了。

至於他說,是因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才沒有動手,恐怕也並非根本原因。

而是知道蜃境根本破不了,也不敢冒險與蓬萊撕破臉,將希望寄托在一個魔修身上,這才選擇蟄伏觀望。

蜃境不止有神蝸,還鎮壓著極其兇猛的凶獸,羌烙只要入侵蜃境,釋放出裡面的凶獸,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地顛覆蓬萊。

可羌烙卻並未這麼做,反而大動干戈,損耗修為,以魔氣侵蝕海域來發動獸潮,這便說明即使是他,也無法解開蜃境的封印。

這是伏青骨後來知道的事,而鍾遇應是在無法破除蜃境禁制後,便想明白了。

蓬萊上下,個個都是人精,既要重啟山海伏妖陣,勢必會做好萬全準備。

伏青骨抬頭看向蒼穹,山海伏妖陣已隱沒不見,可開陣時的壯闊景象卻歷歷在目。

她不由得猜想,自打她接受席玉邀請起,恐怕就已是這『萬全準備』中的一環了。

席玉這隻死狐狸,一早就算準了,只要她來,絕不會袖手旁觀。

「師父,您是不是對我們很失望?」鍾遇忽然問道。

伏青骨回神,淡淡道:「眼下說不上,不過以前和往後,便說不準了。」

鍾遇不知所以。

她點了點額頭,「我識海受損,從前之事,大多都不記得了。」

鍾遇驚愕,因為無論是在詐他話,還是同他相認之時,伏青骨從未顯露半點猶豫和迷茫。

即便她待自己冷漠疏遠,他也一直以為是出於失望與責怪,不曾想是因為不記得。

「不過,我雖不記得,卻也並非一無所知。」許多事,反倒因為換個身份,換個立場,而看得更加清楚。

半晌後,鍾遇才問道:「您是何時醒來,又何時得知自己的身份的?」

「三個月前。那時我掉落荒劍山,醒來便發現自己身受重傷,並失去了記憶。」

一旁啃餅的白豆丁默默別過身。

伏青骨拍了拍他僵硬的背脊,將自己與他之間的糾葛帶過。

「過後流落到武陵境,遇上一些事,碰到一些人,又斷續想起一些記憶,於是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直到在藥王谷遇到訾藐,才真正確認,自己就是靈曄。」

聽她親口提及『靈曄』之名,鍾遇百般不是滋味,「訾藐也知道您……不記得了?」

伏青骨點頭。

「可我出雷澤之前去找過她,她卻什麼都沒說。」

「說與不說又如何?難道你知道我還活著,便不會答應封元虛的要求了麼?」

鍾遇握緊了船槳。

伏青骨毫不留情地點破,「即便知道我活著,即便知道封元虛會利用你引我出來,即便知道助紂為虐會違背師道,你也依舊會來,不是麼?所以她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在訾藐眼中,自從鍾遇對封元虛妥協那一刻起,便已然不可信了。

雖說她存有私心,不想伏青骨回到紫霄雷府,但守口如瓶,於伏青骨而言,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鍾遇胸口發悶,卻無可辯駁,二人隨即陷入長久的沉默。

不說了好,耳根子清淨,什麼師父、徒弟,一個個忒煩人。

白虺三兩下把餅塞進嘴裡,然後往伏青骨懷裡靠。

伏青骨接住他,問道:「困了?」

他點頭,實則不困,只是想找她撒懶。

「那便睡會兒吧。」伏青骨讓他趴在自己腿上,然後用袖子蓋住他的腦袋,替他擋光。

藥香撲頭蓋臉而來,白虺抓住伏青骨的手,閉上了眼睛。

鍾遇看著他們,不由得想起兒時,也曾受過師父無微不至的照料。

他本是因雪災逃往雷澤尋求庇護的流民,卻在雷澤途中,先後遇到暴風雪和狼妖襲擊。

母親凍死,父親為保護他,遭到狼妖圍攻,最後被分食。

他被父親藏在雪洞中,餓得奄奄一息之時,是師父發現了他,將他帶回了紫霄雷府。

那時的他不過六七歲,經歷雙親並喪,生死大劫,變得沉默寡言。

他封閉心門,拒絕一切人事,除了救他的靈曄。

她不忍見他自虐而死,便將他帶回銀厝峰親自照料。

那時,她其實不大懂得如何照顧人,給他吃了不少夾生的飯,燒糊的菜。帶他出去也總顧不上,時常讓他生病、受傷,讓他覺得自己能活著,純粹是因為命大。

可她也會在他想念父母,夢到大雪、狼妖之時,陪在他身旁,替他擋下風雪,扶他走過黑暗,讓他接受現實,走出陰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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