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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的和想要的結果完全不同,只是時間上碰巧撞到了一起,所以才造成了「死全家」和「死一人」的差別。
嚴晚螢這麼思索著,驀地豁然開朗。
她正愁找不到理由拖延時間呢。既然兩個敵人同時刺來了矛,那她就來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矛」,看誰擰得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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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居堂。
燕帝面色鐵青,眼珠子瞪得發凸,額頭的青筋鼓得像要炸裂一般。
這年頭,誰也不喜歡別人指著鼻子罵自己,更何況還搞出了「紙面文章」,方便大伙兒記憶流傳。
堂下烏壓壓跪著一群老弱婦孺,皆是滿面淚痕,卻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渾身戰慄地伏著身子。
「誰是葛翼?」燕帝的語氣令人背脊發涼。
「草民便是。」一個小男孩戰戰兢兢道。
「聽說你的詩寫得不錯,被譽為『神童』?」
「不敢當,皆是世人的妄稱罷了。」
燕帝冷笑,憤怒地甩出一張寫著四行詩的紙:「這首詩也是你寫的?」
小葛翼佝著身子爬過去,撿起這張紙,仔細看了好一會兒,背心冷汗涔涔:「回皇上,此詩並非草民所作……」
「但是你的多位同窗、還有參與詩會的才子們,都指證這首詩是你當著他們的面,揮毫寫成的。」
「他們信口開河!」葛翼的眼圈瞬間紅紅的。
「筆跡也一模一樣。以你的才華,寫出這麼一首反詩,想必不難。難就難在,小小年紀就知道朕的百姓多麼悲慘、朕的臣子多麼昏聵,而朕是一個該被推翻的暴君!看來耳濡目染得很深啊!!」
燕帝突然間變得怒不可遏,一肘子掀翻了桌上的茶碗、筆架、硯台等物品,只聽見一陣「噼里啪啦」、令人牙酸的落地碎音。
雖然他很不喜歡被人稱為暴君,但此刻的反應,真是完美地切合了暴君形象。
金皇后準備多時的羹湯端不出去了,只能默默捧在手裡。
而承受君王之怒的小葛翼,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只敢伏在地上發抖。
「皇上息怒……微臣從不敢在家中議論朝堂之事,小兒也絕不可能寫出這種背君叛國的東西,望皇上明察!」葛良明見局勢急轉直下,連忙抓緊為兒子申辯一句。
然而他的辯白如此無力,盛怒之下的燕帝早就失去了理智,將昏庸的作風貫徹到底,下達了最後的聖命:
「葛明良大逆不道、教子無方,明日菜市口全府上下百餘人,斬立決。其餘親族者,男為奴、女為婢女,永不脫賤籍。」
葛明良渾身顫抖,頃刻間手腳冰涼。
他的老母親身子一軟,昏厥過去;兄弟妻兒哀嚎著「皇上饒命」,終於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絕望,崩潰大哭起來。
「且慢且慢!」
正在一群侍衛準備把這些老弱婦孺拖走時,嚴晚螢踩著點兒就進來了,一面提著裙角狂跑,一面扯著嗓子尖嚎。
「你這是……成何體統!」
燕帝本來就心情不佳,看到女兒如此失態,平日裡的寵愛都化作了冷冷的冰雨。
金皇后見了這情況直接翻白眼,對嚴晚螢拼命努嘴。
此時此刻,不得不直面天子盛怒的嚴晚螢,突然懷念起替她喊「刀下留人」的草包太子。
她只能先一個滑跪降低攻擊性,然後立馬表明態度:「父皇不要誤會,兒臣不是來給葛將軍求情的。」
「那你來做什麼?朕在處理政事,軒居堂不是你玩樂的地方,快退下吧!」
一來就勸離,看來情況不怎麼妙啊。
不過嚴晚螢仗著自己有恩寵,硬著頭皮給自己加台詞:「父皇,兒臣夜闖軒居殿,不為前朝事,是為了後宮安寧。」
「後宮……」燕帝果然很迷惑,「這葛家不僅寫反詩,還在朕的後宮興風作浪嗎?」
「啟稟父皇,前幾日,宮中突發兩件慘案,一名宮女被挖眼,一名宮女被割鼻,死狀悽慘。後經聖女判斷,此乃邪鬼所為,若不破解,必將在後宮掀起腥風血雨,兒臣、各宮嬪妃、母后……甚至還會危及到父皇,」嚴晚螢故意把後果渲染得很嚴重,「而破解之法,就在葛家!」
燕帝沉默了,大概對這離大譜的結論持懷疑態度,半晌才問:「葛家如何能解邪鬼之災?」
「聖女說,唯有找出一名『純陽之子』,在父母叔伯等親人的哭聲中獻祭,方能化解。而符合條件的『純陽之子』,正是葛將軍的獨子。」
嚴晚螢特地貼心地給聖女的祭天儀式加上了流程。
這話半真半假,主要功效是為了拖延時間,保證除了「純陽之子」之外的人不被提前殺掉。
即使之後燕帝要問起來,最多就說她記錯了。
燕帝聽她說得煞有介事,也只得狐疑地問金皇后:「確有此事?」
金皇后在那個奇怪的「哭聲」儀式上糾結了片刻,還是點頭道:「是。還未來得及稟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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