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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陳曜也是要走的,但他帶的Ariel從小在國外,剛回國,還沒來得及跟長輩學國內的社交潛規則那一套。興致勃勃地留下來,和閨蜜團剩下的幾個在交流,陳詩妍和楚琪琪倒是早早被自家媽媽帶走了,不管她們私下玩成什麼樣子,明面上這種渾水是沾都不能沾的。

陳曜是紳士,自然不會拋下女伴先走,還是在這樣混亂的時候。所以他留了下來,帶著一點對這團混亂的不滿,皺著眉頭坐在那裡,等Ariel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不恰當。

但他在大廳里始終沒有看到姜黎黎。

他對姜黎黎一直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她像是神話中的小銀魚,撲克里的紅心A,湖中波心蕩漾的冷月,始終在他能觸碰能把握卻又隨時會溜走的位置,一次兩次當然是誘惑,久了總有點脾氣:你要是真全情投入,何至於這樣飄忽。

他們這些富二代消費起奢侈品來固然是眼也不眨,但一旦感覺對方在吊胃口,是會立刻轉頭就走的。

姜黎黎到總統套房外面的時候,只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推倒東西的巨響,是什麼碎了一地。總統套房的隔音,外面都能聽到,可想而知裡面是多響。

她站在轉角處安靜等,酒店過道的地毯非常吞音,所以伍誠氣沖沖走到近前她才看到。好在伍誠也沒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的臉色黑得像墨,不管那個助理模樣的女孩子怎麼拉著他解釋,都只是罵著「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套房的門開著,姜黎黎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地狼藉。那種狼藉跟上午那種婚禮現場的忙碌混亂全然不同,更像是經歷一場慘敗後的戰場,說是屍橫遍野也不為過。伍誠把房裡的陳設都摔了,連屏幕上都被砸了一個花瓶,屏幕直接花了一大半,還在播放著在花海中拍的婚紗照。

那花瓶倒挺結實,只是花枝散落了一地,水也流得到處是。

姚雪平靜地坐在化妝鏡前,沒有換衣服,仍然穿著訂婚典禮那一身婚紗禮服,大裙擺,蕾絲紗質裙擺,如同一團雪,她是埋在雪中只露出上身的人,手臂纖細白嫩,她自己拿了一支女士煙想點,手卻一直在發抖。

姜黎黎經歷過高中那一夜,自然知道這大難臨頭的滋味。世界都灰了,因為知道往後的日子是無窮無盡的餘震,所以一點繼續生活的勇氣都沒了。

她走過來有腳步聲,姚雪只當她是酒店的人員,頭也不回地道:「放心,會賠。」

姜黎黎沒說話,只是繼續往前走,姚雪從鏡中瞥到她,有些驚訝地回頭道:「是你?」

她顯然哭過了,再好的妝也扛不住這時刻的眼淚,是一整個灰姑娘夢想的破滅。雖然做視頻的人惡趣味到要讓伍家的所有賓客都看一遍她的「光榮歷史」,但賓客看不看到其實都不重要,關鍵是伍家的人看到了。

伍誠的父母看到了,伍誠也看到了。女經理撲不撲上去關機有什麼區別?視頻在那裡,伍家的人絕不會忍不住不看,做這視頻的人也不會傻到不給伍誠和他父母各發一份。

是她們圈子裡的人,還是非常近的人。不然誰有機會摸到操作台?也許就是她的「閨蜜團」中的某個人都說不定。這反而洗脫了姜黎黎的嫌疑,她才進來多久?這人處心積慮收集那麼多證據,不是一朝一夕。

那人甚至不是為了勒索,也不為了錢。就是奔著一次就毀掉她姚雪而來的。所以根本沒有協商,也沒有接觸,就是一擊致命,毀掉她的全部未來。

這事甚至反襯得姜黎黎都可靠起來,因為姜黎黎當初在那夜店的洗手間裡甚至提醒過她。

但這絕不是得到姚雪感謝的好時候。這是姚雪人生的至暗時刻,人人都知道巨大的厄運降臨後已經無法改變,但誰也忍不住遷怒第一個看見的人。報信的信使儘管無辜,但在震怒的君王看來,他就是和厄運綁在一起的。

「你來幹什麼?」姚雪冷笑道:「怎麼?在樓下看了熱鬧還不夠,還要來看現場?」

姜黎黎沒回答,只是把一個東西放在她面前。

「是你在soho那間房子的鑰匙。」姜黎黎告訴她。

姚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又嘲諷地嗤笑了一聲。

姜黎黎也沒準備這時候多停留,只是道:「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找我,任何時候都可以,你有我電話的。」

「找你?」姚雪盡情對她發泄攻擊力:「你自己未必很好?陳曜今天帶的女孩子你認識嗎?她家是國內最大的連鎖超市經銷商,陳家現在就需要現金流。雙方父母都見面了,你自己還自身難保呢,到我這裝什麼聖母好人?」

姜黎黎挨了罵也不生氣,只是把伍誠推倒的掛禮服的架子扶了起來,就出去了。

她給姚雪soho的鑰匙不是別的意思,總統套房雖然沒有一扇可以推開的窗,但想死的人總會想到辦法的。這樣的打擊下,太容易想不開。但如果轉念想想,當初在soho那樣的日子都過來了,今天不過打回原型,至少也仍然是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中產,也就不至於想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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